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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異世的第三天,葉久舟下定決心要勤奮練刀,不論“外挂”會否突然消失,争取借助“謝小玖”的記憶,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小高手”。
在之後的路程上,隻要條件允許,他每天都保持了練刀的習慣。可惜黑衣人衆各有各的任務,忙忙碌碌,他不好意思再次提出切磋的邀請,隻能獨自努力。
西行遊商最關鍵的是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惡劣的天氣。
大漠遼闊,即使河西走廊這片地域還算不上“西域”,相比更西方那寸草不生的大沙漠條件好上不少——畢竟有着連片的綠洲,但是風沙還是管夠。
置身于廣大空曠的沙漠之中,人很輕易便會生起一種無力感,尤其是當風暴來臨時,總是會清晰地認識到自身渺小,不由畏懼起天地的無常。
不過葉久舟跟着西門玉的商隊這半個月裡,商隊過得還算順利。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作為向導的阿紮爾很有一把刷子,十多天下來他們都不曾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沙漠上遭遇惡劣天氣。
日夜颠倒、晝伏夜出的日子有,但不多。而且走了半個月,完全沒有需要他出手的時候,别說是神神秘秘的“财色仙人”,就連尋常的沙匪強盜都沒有見過。
而這一路上,據葉久舟的觀察,即便每一個黑衣人都有着不俗的身手,但是他們之中其實是有着不同分工的,不全是單純的打手——名号為單數的黑衣人基本負責内務,名号為雙數的黑衣人則大多負責對外溝通、貿易。
商隊在途徑一些規模較大的綠洲小城時,往往會停留半天到一天,和當地人進行一些商業活動——一般都是以物換物,有幾頭駱駝上馱着的貨物已經不是原來那一批了。做這些事的多為甲貳和甲肆,老闆西門玉更像是個甩手掌櫃,找個客棧/茶攤/酒樓坐着等結果就好。
這種時候,葉久舟基本都是陪在“目不能視”的西門老闆身邊。
西門玉其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大多數時間他都十分安靜,如果他不想開口,甚至能捧着杯茶一坐就是大半天。即便他蒙着雙眼,可是那模樣就像是在靜觀人間煙火的神佛。
葉久舟同樣不是什麼外向的人,謝小玖也不是。他雖有心向西門玉打聽更多關于這個世界的情況,隻是非親非故,他不好意思總是麻煩同一個人——這個人名義上還是他的“雇主”。
而且西門玉此人太過神秘,太過敏銳。面對此人,他總有種說多錯多的感覺。每次詢問他都得打好腹稿,裝模作樣狀若無意地挑起話題,确保不會暴露自身的“無知”,因此他目前所知還是不多。
至于其他人,阿紮爾因為語言問題放棄了;黑衣人他們對他的态度則是有些微妙,似乎不打算和他走得太近,更别提建立一段穩定的友誼,明顯是有所顧慮——黑衣人的顧慮,顯然隻可能是源于西門玉的态度。
他還記得,在第一天晚上,曾有黑衣人暗中盯視着他的一舉一動——這是很正常的事,再怎麼說他對于商隊而言就是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真要對他毫無戒心,他才會覺得奇怪。
而且因為隻有那麼一次,之後他就沒再發現自己被盯梢,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不過從黑衣人的表現看來,他依舊隻是個普通的過客,商隊并未真正相信他。他倒不會覺得憤怒或難過,闖蕩江湖多年,上至皇家貴族下至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沒遇到過?
不對,不能說絕對沒有被盯梢……想到這裡,葉久舟内心存在着些許不确定。他每天練刀時,偶爾會覺得好像有人在看他,可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有誰在附近,沒有捕捉到那一縷隐若有若無的目光,好似隻是他太過敏感、想太多。
如此情況隻會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可能——一是他的确是突然患上被害妄想症了,以至于杯弓蛇影,成了那驚弓之鳥;二是的确有人關注着他,然而對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所以他半點痕迹都沒能發現。
葉久舟不知道真相是哪個,葉久舟有點納悶,但葉久舟不說。
懷着心事的刀客又随着商隊走了半個月,終于在一天夜裡到達瓜州——距離沙州最近的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