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冉看着這幾個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傅渝生知道自己回來了?
她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三個月前簽訂合同進組的時候,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是他的秘書接的,說傅總正在開會。管冉知道,這是他避而不答的借口。
索性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要去大山裡拍戲。
收到的回應隻有短短一個字,可能也算不上字,隻是一個語氣詞“哦”。
管冉面對這個字,想說很多話都突然失去了勇氣。
傅渝生和管冉之間的關系很複雜。
傅渝生自八歲起開始演戲,年僅二十三歲就獲得了中國電影最高榮譽,華表獎最佳男演員。那時候的傅渝生,也對得起紅遍大江南北這幾個字了,粉絲年齡階級從幾歲到幾十歲不等。
但是在這樣大盛的趨勢下,他卻宣布退圈,轉做投資,接手父親的公司,天娛傳媒。
今年傅渝生三十三歲,這十年,他把一個傳媒娛樂公司,成功轉型為集娛樂、地産、餐飲等各個領域的投資企業,成功跻身京城十大新貴。
他不再出現在時尚雜志,而是變成财經版面的常客。
這樣的男人,有名利和榮耀的堆積,還有豐神俊秀的外貌,所以身邊的女人數不勝數,但是傅渝生從來沒有固定的女伴,所以這也讓很多京城名媛趨之若鹜。
而管冉呢,顯然不是京城名媛,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隻是一個小演員罷了。
沒有人會把這兩個人聯系起來。
有的時候管冉也疑惑,時光兜兜轉轉,她在他身邊呆了七年,是不是在傅渝生心裡自己也會有些不一樣。
因為這條短信,她也失掉了休息的心思。
默默地在卧室的鏡子前站了一會。
今天好像有點浮腫啊,臉色太白了吧,管冉使勁的搓了搓臉頰,決定去泡個澡恢複一下。
浴缸裡放着玫瑰花瓣,她打開音響,最愛的爵士樂緩緩流淌,在這樣的氛圍下,很容易就想到曾經。
以前傅渝生也帶她出席過類似的宴會。
大到衣服鞋子,小到首飾頭飾,都是由他手準備的,而管冉,隻需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态,服帖的站在他身邊做一個陪笑乖巧的女伴即可。
傅渝生的身份地位擺在那,所以在宴會上被人敬酒恭維是必不可少的。在這種場合,一般人敬酒傅渝生不會喝,所以這些在商場打拼了幾十年的人精就會把矛頭指向管冉,好像管冉喝了他們的酒,自家公司就可以和傅渝生沾上關系。
但是管冉卻一口酒都沒有沾過。
第一次陪傅渝生出席私人宴會,那個時候她才18歲吧,本來是個安靜怯懦的性格,可是身邊的人是傅渝生,她隻能故作鎮定,挂上微笑,左右逢源,表現出一副老油條的樣子。
其實12cm的高跟鞋已經把她的腳磨出血,要不是靠傅渝生摟在她腰側的手臂用力,可能管冉連站都站不穩。
有自稱張總的人向傅渝生敬酒。
他擺擺手拒絕。
于是酒杯遞到管冉面前。
濃濃的白幹味道撲鼻而來,管冉擡頭看了看張總的臉,他堆着笑,看向管冉的眼神卻有些犀利。
是啊,這酒傅渝生可以說不喝就不喝,沒有人敢說三道四,但是自己呢,隻不過是一場宴會的女伴,喝酒陪聊都是應該的,她憑什麼去拒絕人家?
管冉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準備硬着頭皮接下。
她的手剛碰到杯子沿,一雙幹燥溫暖的大手便附上她的,中指上的卡地亞戒指醒目。
管冉擡頭,傅渝生表情自然的接過那杯酒,仰頭喝下。
有幾滴酒調皮的順着他的嘴角留下來,因為吞咽他性感的喉結變得更加明顯,宴會大廳的水晶燈璀璨的奪目,晃得人仿佛失去心神。管冉聽見傅渝生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張總,她還小,我幫她喝。”
這就是傳說中的秒殺。
管冉感覺周圍的一切喧嚣都停止了,隻有傅渝生的這句話在不停的循環播放。
她清晰地看到張總臉上的表情僵住了,随後讪讪的笑笑,拿着酒杯離開了。
傅渝生側頭看向管冉,她還在發呆,于是屈起手指輕輕扣了扣她的額頭,語氣裡帶着笑意,“怎麼,聞着酒味就醉了?”
管冉機械的搖搖頭,視線對上傅渝生的,他的眼睛很黑很有神,那時候十八歲的自己啊,一直覺得他的眼裡好像有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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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好像會讓時間過得很慢,浴缸裡的水已經有些涼了。
管冉起身,從置物架上抽了一條浴巾把自己包住,随便在身上抹了些精油。穿的布衣拖鞋被水打濕,她想了想,幹脆不穿鞋了,擰開浴室的門。
正對着浴室門的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