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冉一開始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傅渝生。
對于傅渝生能随意進出她家,管冉并不奇怪。在她還是小演員的時候,一次在寒冬拍攝一個下水的戲,她換了幾種情緒導演都不滿意,等她在冰水裡泡了快兩個小時才喊cut,當天晚上她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在她迷迷糊糊覺得全身都要被灼化的時候,傅渝生不知從哪裡知道消息,直接進入她家把人帶去醫院。
所以,對于傅渝生拿了她家鑰匙,管冉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人家是救命恩人嘛。
他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茶幾上有兩根煙蒂,空氣中也有淡淡的煙草味。因為快三個月沒見,現在他又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管冉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傅渝生也沒說話,但是眼神卻不贊同的盯着她踩在地毯上的腳。
他的目光太有針對性,管冉沒法忽視,隻能開口解釋道:“因為拖鞋濕掉了。”
她又擡眼看看牆上的挂鐘,才七點鐘不到,平常傅渝生從不早到啊。
“過來。”傅渝生看她傻傻站在那裡。
“哦,哦,”管冉才發現自己的姿勢有些傻,因為腳上還沾了水,她怕弄濕地毯,所以一蹦一跳到傅渝生面前。
管冉圍了一條大浴巾在身上,黑發如瀑,被打濕有些淩亂的披在肩上,越發襯得膚色雪白。
泡了很久的澡,蒸汽熏得臉有些微微的粉,唇色也紅的像要滴下來。
因為一蹦一跳,浴袍的邊隐隐抖動,纖長的腿若隐若現。
傅渝生眼裡的墨色一下子加重。
他低頭看表,掩飾了自己的神色。“你先去換上衣服,把頭發弄幹。”
一出口,聲音竟出乎意料的沙啞。
要不是他出言提醒,管冉都忘記自己隻圍了一條浴巾出現在他面前,随機低低的哀嚎一聲,一溜小跑進了卧室。
傅渝生捏了捏眉心,下意識的打開煙盒,想了想還是作罷,索性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剛剛管冉筆直嫩白的腿又出現在眼前,傅渝生自嘲的笑笑,最近太忙,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居然這麼個黃毛小丫頭都能挑起他的興趣。
進了卧室,管冉的臉“轟”的一下燒起來。
她撲到床上打了兩個滾,然後從衣櫃裡找了方便舒服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拿出吹風機胡亂的吹了吹頭發,等到半幹後梳整齊别再耳後。
“好了。”她拉開卧室門,對傅渝生說。
傅渝生睜開眼睛看她。
語氣裡有些不确定,“你就穿成這樣?”
管冉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幹淨清爽,沒什麼問題啊。反正到了造型師那裡,還要換成其他。
“恩,恩。”她一邊點頭,一邊從玄關口的衣架上拿下自己常背的帆布包,手法利落的從白天機場背的包裡拿出鑰匙,錢包,口紅,一股腦塞到帆布包裡。
傅渝生自然是不在乎她穿成什麼樣子,既然她自己認為這樣可以,傅渝生也不再反駁。
“走吧。”他起身,把随意挽上去的襯衣袖口系好。
管冉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管冉住的是老式小區,樓道裡還是聲控燈,所以兩人關上公寓門後樓道裡便漆黑一片。
傅渝生嘗試性的輕咳一聲。
可能是線路老化,感應燈沒有那麼敏感。
他咳嗽的聲音大了點。
還是沒什麼反應。
管冉跺了跺腳,昏黃的燈光亮起來。
傅渝生有些不自然的捏了捏嗓子,因為他身材高大,在狹窄的樓道便裡顯得有些擁擠,神色上還帶着些許不知所措,管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他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小區,所以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這樣的他卻比平日裡不食人間煙火的傅渝生更有人情味。
“你跺跺腳它就會亮了。”管冉先出聲,語氣裡帶着明顯的揶揄。
傅渝生沒回答,而是邁開步子下樓。
看着他有些憋屈的背影,管冉終于不厚道的笑起來。
被一個小丫頭取消對于傅渝生來說還是第一次,“我看管小姐這明星當膩了?”
管冉臉上的笑挂不住了,或是因為氣氛太過溫柔,又或是傅渝生和往日清冷疏離的模樣不同,她也比平常放松了許多。
“是這個小區的燈有問題,等有時間了我去聯系物業。”她連忙圓回來,三步兩步跟上傅渝生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