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這樣拖着也不是個頭啊,你媽媽都要給你們訂婚了。”
陸承宇有些擔憂。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都已經三十好幾的年紀,傅渝生都有了眉目,自己不是也得被家人提上日程嗎。
“結婚嗎?”聽到這兩個字傅渝生愣了愣。
這兩個字對于傅渝生而言似乎太過遙遠。
因為過早的進入娛樂圈,所以那些圈裡的肮髒污穢看的多了,也就看的透了。所以這些年來,他身邊有很多人,但卻沒有固定伴侶陪在身邊。
因為這些女人,都是曆經人情世故、懂得進退有度的女人,或許在母親看來,她們家室優渥,教養良好。但是這些人對于傅渝生而言,缺少一身清透。
“我以為你對那個小演員有點意思。”陸承宇一手托腮,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傅渝生。
傅渝生沒回答,眼神卻微微閃爍。
管冉嗎?
當初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表明來意,傅渝生沒有猶豫便答應照顧她。傅渝生自己心裡清楚,他不是大善人,不會因為一個快要過世的老人的遺願便承下照顧一個孩子的責任。
傅渝生必須承認,管冉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進圈七年,她還是沒變,沒有争搶的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傅渝生從娛樂圈進入商圈,被圈子染黑,變得心狠手辣。
他對管冉,有憐惜還有欣賞,這個孩子也沒讓他失望。
但是兩人相差十歲,管冉對他而言,也就是個孩子罷了。
陸承宇是誰啊,轉一轉眼珠就有一個新主意的鬼才導演,看透人心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看傅渝生久久沒有回答,便知道對于傅渝生而言,管冉是特殊的。
“三哥,你發現一件事沒?”
“什麼事?”
陸承宇輕飄飄的說,“管冉之所以沒被這個名利場染黑,難道不是有你在身後罩着她嗎?”
傅渝生難得的語塞。
“所以啊,老三,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已經開始縱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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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取景原因,所以要先拍管冉自殺的那場戲。
“今天這場可能會拍的久一點。”丁姐把管冉休息椅旁的暖氣溫度調高。
已經是十一月了,進入深秋,氣溫不高,但礙于劇情需要,管冉仍舊穿着開衩旗袍。
助理小張遞來剛買的熱茶。
先拍一些群衆演員和配角的戲份,管冉便坐在椅子上繼續看台詞,這種情緒波動的戲最好一次性順下來,要不然可能會影響表演。
坐在另一旁的徐迦城也在等戲,他手裡也拿着劇本,仔細的揣摩人物情緒。
這邊群衆演員演的差不多了,陸承宇讓副導演在這邊看着,加了管冉和徐迦城到片場的角落。
“看的怎麼樣了?這場是你們的重頭戲。現在你們的對手戲還拍的比較早,能不能進入狀态?”這是陸承宇擔心的問題。
将要拍的這場戲,兩人已經愛的濃烈,但是前兩個禮拜的拍攝,一直是兩個人分别和周宜柯對戲,默契程度可能有點不夠。
“還有多久到我們?”管冉問。
陸承宇看了一下表,“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左右。”
“好,那我們在這邊對一下吧,争取一場中間不要打斷,一鏡到底。”面對工作,管冉是嚴肅且認真的。
那邊副導演也在招手叫陸承宇。
“好,你們對一下表演吧,待會開拍前我會講一遍戲。”陸承宇囑咐了兩句。
管冉和徐迦城都點頭答應。
剛才陸承宇叫的急,管冉起身就走,披在身上的棉衣落在了凳子上,丁姐看着陸承宇離開了,立刻拿了棉衣批到她肩上。
“沒事,等我對完戲再穿吧。”
徐迦城看着她凍得有些發白的臉,不贊成的擰起了眉頭。但是兩人都是專業的演員,無論是情緒還是場景都要入戲。
“來吧。”管冉說。
“你說不說?”徐迦城有些暴力的掐住了管冉的脖子。
管冉的眼裡溢滿淚水,滿臉悲戚,“原來崇光你和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她開口,眼淚也從眼角流下,像是滾燙的烙鐵滴到徐迦城的手臂上。
“十二,你隻要告訴我阿聲的名字就可以了。”徐迦城閉了閉眼,别過頭去,不忍再看她的表情。
管冉笑了,十二是父親給她起的小名,在娼妓院裡,她是妓院媽媽口中的小綠,她告訴徐迦城自己的名字,聽他每次叫十二仿佛就能離開娼妓院這種糜爛的沼澤,回到年少時的純淨時光。
“崇光,我在你眼裡連一個名字都比不上對嗎。”
徐迦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耐心,右手使力把管冉甩到地上,抽出别在褲帶上的槍,“快點。”語氣決絕冰冷。
管冉扶着桌子從地上站起來,她笑着,靠近他,雙手握上他的槍。
“我告訴你。”
徐迦城一下子心驚,她旗袍上繡着的蝴蝶仿佛要展翅欲飛,她的表情也極其虔誠,徐迦城想把手槍抽回來,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管冉一隻手把槍對準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像是藤蔓攀附到徐迦城的胸膛,突然扣動扳機,徐迦城反應不及,管冉就這樣軟軟倒在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