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了。”不知什麼時候,陸承宇那邊已經收工,一直在注意着這邊的表演。
其實還有徐迦城在管冉死後的獨角戲表演,但是這場戲的爆發力太強,還是把勁蓄好等到鏡頭前再呈現完美的表演。
丁姐在旁邊等待了很久,看着戲演完了,便立刻把衣服披在管冉肩上,助理也送來熱水。
演戲的時候全情投入,不覺得冷,現在情緒退掉,管冉隻覺得寒氣入骨,手都凍得有些沒知覺。
丁姐半摟着她到了休息椅前,又拿了熱水袋放在她懷裡。
管冉捧着熱水袋緩了一會雙手才暖和了些。
剛剛是試戲,所以徐迦城推管冉那下并沒有使太大的力,但是管冉沒穩住,磕在了桌角。她微微拽起旗袍,小腿右側有些破皮。
丁姐也看到了,她蹲下身仔細的看了看,傷口不大,有些血絲滲出。
“從道具組那拿個創可貼吧。”
馬上戲就要開拍了,丁姐也不好找人來用紅藥水消下毒,也隻能這樣辦了。
徐迦城并沒有休息,他覺得自己的情緒還是有點沒到位,還有那段獨角戲的表演需要再斟酌,所以他和陸承宇讨論了一會。
管冉蓋上毯子,閉上眼又回憶了一遍台詞。再睜眼時,陸承宇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剛剛演的很好,把這股子狀态保持下去。”他拍拍管冉的頭,又回頭叫道具組,“把血包拿來。”
陸承宇接過道具組準備好的血包,“待會槍裡面會放上子彈,雖然是假彈,但是打在身上還是會有些痛。因為你穿的旗袍不好捏血包,到時候對上血包就可以了,子彈的沖勁會把血包打破,你也不會太疼。”
管冉點頭,道具組幫她把血包固定在胸前。
她這邊準備好了,徐迦城那邊也已經完全就緒。
兩人之前便商量好了,在實在開拍的時候,徐迦城推管冉時要使些力氣,這樣她順勢倒下的時候能夠更逼真。
徐迦城要使力推她的時候,管冉身體往前沖了一下,反彈的力量更強大,她一下子被徐迦城重重的推倒在地。管冉咬了咬唇,她的膝蓋應該蹭破了,火辣辣的疼着。
徐迦城沒想到她會突然向前,所以力氣沒收住,他向前邁了一小步,想看看管冉怎麼樣了。這時候管冉已經說出了對白,徐迦城才反應過來,這才是她要的效果。
陸承宇在監視器後面點頭,這段管冉處理的很好。
雖然徐迦城扮演的崇光對管冉扮演的十二步步緊逼,但其實他也是愛着她,不過是吓她一吓,自己心裡其實更加複雜。剛剛徐迦城的臉上有對管冉的關心,後又收斂了表情,這樣使他的心理活動表現的更加明顯和自然。
戲還在繼續。
管冉自己扣動了扳機。
嘭的一聲,打在血包上,她的胸口開出了血紅的花,越來越多,蔓延到全身。
她閉上眼睛,因為疼痛眼睫微微顫動,像是脆弱的蟬的翅膀。
徐迦城跪在地上,抱緊她,拿槍的左手劇烈的顫抖,“啪嗒”一聲,槍掉到地上。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間,手撫上她的頭,起初靜默無聲,後來不停地有眼淚落在管冉的頭發上,從無聲變成像是小獸似的嗚咽,最後哭出聲來。
在檢測器背後有些女性工作人員已經眼眶濕潤了。
這就是表演的魅力,能讓每個人深陷其中。
“可以了,很好。”陸承宇喊了停。
徐迦城正準備把管冉扶起來,就感覺她有些不對。
她眉頭皺的很緊,強忍疼痛的表情。
徐迦城不敢動她,隻能把她平放在地上,“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他的語氣明顯緊繃。
因為兩人保持姿勢久久不動,丁姐和陸承宇都發現有些不對勁,立刻圍上去。
剛剛管冉在演戲的時候,按照之前道具組的說法把槍口對準血包的位置,本來說的是塑料子彈,打在身上隻是短暫的疼一下,但是管冉扣動扳機後,伴随着“嘭”的槍聲她隻覺得胸口像是裂開了的疼。
她舉起手,捂住剛剛打槍的位置。
徐迦城意識到什麼,撿起地上的槍,打開彈夾,還有一發子彈,是塑料的,但是落在地上的子彈竟是金屬的,雖然槍也經過了處理,威力不大,但是如果是金屬的打在身上必然會受傷。
陸承宇看見地上的子彈,臉色立刻沉下來,他對丁姐說,“快叫救護車。”
管冉感覺胸口有種要裂開的錯覺。
丁姐打120的手都在抖。
徐迦城等不及,想要把她抱起來。
卻有一雙手先把管冉抱了起來。
徐迦城擡頭,竟是傅渝生。
“乖,忍一下。”他用額頭碰了碰管冉的頭,“陳意,去開車。”
“馬上。”站在傅渝生身後的陳意立刻跑去取車。
“丁姐,把毯子拿着。”傅渝生看了看驚魂未定的丁姐,“陸承宇,道具組的人員名單發給我。”他的聲音很低,有些啞,熟悉傅渝生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憤怒的前兆。
“我知道。”陸承宇的臉上也寫滿鄭重。
影棚外陳意摁了車笛。
傅渝生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