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蕪冷哼,用刀架住她脖頸,看着趕來的一群刺客,不以為意道:“你可真是好手段,不過我内力深厚,你這招怕是不管用。”
李薇:“公主高看了,不過是用了些讓你頭腦發昏的尋常迷藥罷了,縱使你内力高深,要是時刻吸入,怕也得遲鈍一瞬吧。”
她這話不錯,不管什麼迷藥,都是吸入越多,中藥越深。所以,李薇這是在賭她會放了她。
畢竟,将迷藥塗在頭發上的那一刻,就足以證明這人的瘋狂。
明蕪捏緊刀柄,看了眼四周圍上來的刺客,冷聲道:“那就,要死一起死!”她眼神清明,沉下臉時皇室威嚴盡顯,竟讓一衆刺客停住腳步。
那日與李薇交談的黑衣人走了出來,斥責道:“都愣着幹嗎?她一介女子,又身中迷香,還不快把握時機!”
刺客們拿緊大刀,想要朝前走去,看了眼被挾持的李薇,又停下了步子。
黑衣人皺眉,踹了面前的刺客一腳,沉聲道:“主子說了,格殺勿論。”
明蕪笑了下,慢悠悠的對李薇說:“看來他們不打算留你啊。”
李薇身體一怔,很快恢複神态,故意朝後甩了甩頭發,冷聲回道:“不關你事,公主還是想想怎麼解這迷藥吧。”
明蕪咬牙,将李薇朝前推去,拿起短刃,命中了一名刺客。
人群躁動,刺客們沒了妨礙,朝她攻來,明蕪側身躲開一人攻擊,搶過長刀,一步一步,得心應手,殺敵護己。
隻是,這刺客數量衆多,她又中了迷藥,一時竟找不到時機突圍。
那黑衣人此時拿起弓箭,對準了明蕪:“那日在林中是公主殿下吧!”他有些可惜的搖頭,“可惜可惜,公主如此武功,但誰叫你中的迷藥是藥師特制的軟筋散呢。”
藥師?軟筋散?那頭發奇香刺鼻,明蕪便沒往這上面想,一般越厲害的迷藥或是毒藥都講究“無色無味”,誰能想到他們會在這上面做手腳?
明蕪手腳發麻,想自己真是吃了個教訓,頭次這麼灰頭土臉。
但,那又如何?藥師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沒打過交道,她自小練武,是為奇才,還打不過這些庸俗之輩?
少女嗤笑一聲,内力傳遍經脈,像勁風一般,平地而起,震開衆人。
離的近的刺客嘴角流出一抹鮮血,有些驚恐的看着前面,一時間衆人不敢輕舉妄動。
黑衣人摘下面罩,仍在一旁,甩了甩弓箭,笑道:“公主好魄力,隻不過強弩之末罷了。”
“這内力一出,現在怕是動彈不得了吧?”
明蕪冷眼看他,藥師所制迷藥的确如此,動不得,解不得,隻能等它緩緩消散,一旦違背,便會叫經脈堵塞,内力封鎖。
她現在全身開始發麻發軟,内力正在變沉,像石頭一樣壓在身中,怕是不到一刻變會徹底無法使用。
一刻,夠了。至少殺了這些人夠了。
明蕪忍住喉頭血腥,拿着長刀朝黑衣人走去。
少女氣勢淩人,行走自如,刺客們還處在剛才的威壓中,遲疑的朝後退了一步。
黑衣人額頭青筋跳動,怒道:“一群廢物!”他也不指望這群飯桶了,手臂牽動,挽弓射出,一支箭瞬間發出。
明蕪費力的躲開,腳步不停,避過一支又一支箭,拿起長刀朝黑衣人方向刺去,她每動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既沉又痛,臉色發白,手心無力。
黑衣人見來勢洶洶,竟有些不可思議,抽出長刀,對着一群刺客喊道:“機不可失,還愣着幹嗎?是想在主子面前磕頭認罪嗎?!”
刺客們一聽,驚恐之情閃過,紛紛拿起長刀,朝明蕪砍去。
人山人海,皆為殺她而來。
聲勢浩大,勢不可擋。
明蕪吐出鮮血,頭中似有萬千根白線,一陣陣顫動,傳遍五髒六腑,帶來無盡疼痛。
她揮動長刀,眉間滑過血痕,一路朝下,流向脖頸。
血是流不盡的潮水,承載着一個人的心神。
刺客還有很多,可明蕪卻失了力氣,隻能麻木的揮動手臂,恍恍惚惚間,她好像看到阿詞一身白衣,神色不虞,朝這走來。
是對我失望了嗎?
師兄?
畢竟,他們的武功可是師同一脈,一同修煉的啊,要是她落敗,怕也讓阿詞在武林中擡不起頭。
少年奇才,過剛易折,你們終究有一天會付出代價。
藥師昔日的話停在耳邊,血一樣漫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