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那能叫吻嗎?不過就是在唇上貼一下!”趙景澤又快又急走在宮道上,寒風都吹散不去他臉上的熱意,
“别以為那樣就能哄好我!”
向晖問:“那您跑什麼?晚膳還用嗎?”
趙景澤:“……叫人重新做些送來。”
再說餘初晏那邊,因為太子跑得太快,他的随行宮人都沒反應過來,已經沒影了。
這些人一個個在聽荷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還是素蘭開口讓他們趕緊追上殿下,才行禮後,一窩蜂離去。
餘初晏沒覺得有什麼,自顧自坐下吃東西,太子走了,那這十多道菜品就都是她的了。
也不知太子那樣算不算被哄好。
素蘭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她如今已經能坦然面對餘初晏各種出格行為。
“阿晏小姐,您……唉,您好歹關上門做那種事,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下人。”
“太子殿下臉皮薄,可不被您吓跑了。”
幾位小宮女都羞紅着臉,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看向餘初晏的眼中透着崇拜。
餘初晏原本覺得麻煩,轉念一想,帝後也是特意避開了旁人去後殿,那方才大庭廣衆之下,小龍崽子恐怕更惱了。
反省一番,餘初晏擡眼,玉箸卻不曾停過,“我下次注意些。”
素蘭心梗,也不知阿晏小姐到底來自何方,青淵國教習女子應有的禮義廉恥,她是一點不遵守。
但平日裡行事、談吐卻不粗俗,還稱得上端莊有度,隻在某些方面,弄得人哭笑不得。
等到晚間,素蘭慣例守夜,餘初晏讓她早些歇着,不用管她,一副準備外出的樣子。
“阿晏小姐,這大半夜的您要去哪?”素蘭望着屋外漆黑的天,心中擔憂,可别又要去做刺客。
餘初晏也不瞞她,随手換了套便于行動的夜行衣,“去關起門做那種事。”
素蘭:“……”
素蘭:“!!!!”
反應過來想叫住餘初晏,人已經消失在暮色裡。
還不如去做刺客……橫豎是主子的事,她不該管的,尤其阿晏小姐根本管不住。
素蘭棉被一鋪,躺下閉眼,全當自己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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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澤在書房待到二更天,這些日子事務繁多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清晨與皇後那麼一吵,趙景澤也意識到他好像确實沒那麼重視餘初晏。
且不說中饋一直由皇後派來的大宮女管着,他也忘了要交給餘初晏。
單說他今日才知,少府監制的太子妃常服、禮服都還按照李曉蓉的尺寸。
那日他隻随意瞧上兩眼,都看出餘初晏比對方高出一截,難怪餘初晏甚少穿新制的常服。
好歹他命人明日重新量過,加緊再做幾套,再怎麼樣也得在祭天時,讓餘初晏穿上合身的禮服。
他今晚原本想問問餘初晏本人的意思,被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攪得腦子亂糟糟,當着衆人的面落荒而逃,還被向晖看了笑話。
趙景澤一回想當時的場景,臉都恨不得藏進懷裡,公文也不看了,收拾一番便要回寝宮,
甫一到宮門,卻見原本應當守在塌前的守夜宮女,跪在外間發呆,一旁還跪着個蒙着臉的向三。
趙景澤疑惑:“這是做什麼?”
宮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向三道:“您進去就知道了。”
趙景澤更加狐疑,三步并作兩步繞過屏風,腳下一頓,不确定,再看一眼,很快又退出來。
“她怎麼在這?”
向三哪知道啊,他今天值夜,本來就凍得哆嗦,一隻手冒出來拍他的肩,差點把他魂都吓沒了。
轉頭就看見餘初晏冷着一張臉問他,“太子什麼時候回來?”
向三答不出,随後發展成了這樣,餘初晏坐在太子的小塌上,守夜宮女被她盯得瑟縮着退出内間。
向三委婉說:“也許,太子妃殿下找您有要事呢……”
趙景澤哪敢進去啊,看餘初晏穿着,像是要尋仇般,扭頭就想走。
“太子殿下怎麼不進來?”他不進去,餘初晏出來了。
趙景澤一想,這是他的寝殿,他跑什麼,在怎麼着也應該是餘初晏走。
于是悶頭繞過餘初晏,沖進内間。
向三看他壯烈的背影,低聲吩咐守夜宮女不用再入内了,今晚守在外間,或者等兩位殿下傳喚。
趙景澤一言不發,自顧自地脫去大氅,露出内裡藏青色錦袍,扣在腰帶的手一僵,到底沒繼續往下。
“你今日跑什麼?不是陪我用晚膳的?”餘初晏拾起他褪到地上的鶴氅,随意搭在椅間。
“你還好意思說,”趙景澤壓着聲音,卻是不敢回頭看餘初晏,“你怎麼随意親人?”
餘初晏認錯态度良好,“那我下次不在外頭随意親你。”
“……”趙景澤總覺得哪裡不對,這是在不在外頭的問題嗎。
差點被餘初晏帶進坑裡,趙景澤紅着耳道:“我是說,你不能随意親人,那是……兩情相悅之人才能做的親密事,怎能随便與人……”
餘初晏懂了,所以不是她的問題,純粹因為趙景澤心悅之人另有其人,所以不能用這個方子哄。
興緻缺缺地點頭,她還想着貼這麼一下,紫氣吸入得比以往更多,眼看着自己就快觸到築基中期的瓶頸了,若是能哄好太子,她多來幾下也未嘗不可。
不過既然太子不願意,那餘初晏就不強求了,“行了,那我不親你了。”
見她還算通情達理,趙景澤松了口氣,又有些怅然。
身後沒了聲息,他回頭,想看看餘初晏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