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窗戶大開,餘初晏正準備翻窗離開,半邊身子已經在外頭。
趙景澤急了,沖上前拉着她,“你做什麼去?”
“回去啊。”餘初晏扭頭,一臉無辜,“你又不讓親,也不讓侍寝,留在這做什麼?”
屋頂傳來瓦礫碰撞聲,像是什麼人差點滑落,趙景澤探出頭怒道:“向三你給本宮滾遠點!”
又是一陣窸窣的動靜,餘初晏扯了扯被趙景澤死死抓住的手臂,“我要走了,放心,我也不會蹲屋頂。”
“你還蹲過屋頂?!”趙景澤拔高聲音,餘初晏一臉淡定,平靜的目光看得趙景澤又羞又惱。
卻是堅定地握着她的手臂不放,“你得說清楚,你今晚到底來做什麼的?”
餘初晏就這麼坐在窗台上,還不忘側身替太子擋着點寒風,“我食言,你生氣,來哄你,所以你還在生氣嗎?”
趙景澤也是沒話說,深深垂首,将臉壓得很低,不讓人瞧見他快熟透的臉。
“那你從何處學來的親人就能哄好?”
餘初晏的聲音帶着猶疑,“我看陛下就是這麼對皇後,皇後很快就不生氣了。”
“想來帝後兩情相悅,這般做沒問題,下次不會了。”也不知道有其他法子哄人沒,明日再問問旁的人。
父皇這個為老不尊的家夥,這種事居然還讓餘初晏撞見了!
趙景澤擡起頭,目光閃爍,“如果我說我還生氣,阿晏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餘初晏晃了晃腿,“明日再想辦法,太子今日先氣着罷。”
趙景澤:“……”阿晏這張嘴,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來哄我的,我還氣着呢,哪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走了?”
被他反複無常弄得一頭霧水,餘初晏空着的手伸出,摸了摸他又被冷風吹得冰冷一片的臉頰。
随即翻身回到室内,将窗戶關上,看太子這樣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她還是進來,免得小龍崽被吹病了。
“那你當如何?”她問。
“那你之前打算如何哄我?”趙景澤反問。
這不鬧嗎,餘初晏眼神譴責趙景澤,說不能随便親人的是他,現在要哄的也是他,不讓她走的還是他。
看在是小龍崽的份上,餘初晏忍了,“阿澤自己說的要心悅之人才能如此,那我便不親了,現在又要做什麼?”
趙景澤忽然靈光一閃,猛地瞪大眼,“你有其他心悅之人?”
餘初晏:?到底是誰有心悅之人,這趙景澤怎麼還倒打一耙?
“你還想去親别人?!”趙景澤卻是不依不饒,見餘初晏不回答,隻當她默認了。
“你都是我的太子妃了,怎麼還能想着旁人?不對啊,你既然心悅他人,當初為何替嫁進東宮?難道你心悅向晖?”
眼見太子越說越離譜,都開始細數向統領的壞毛病,餘初晏忍無可忍,再次扯過太子的衣領。
寝宮内終于一片死寂,小龍崽子唇上還有股桂花蜜的味道,想來他晚膳用了桂花糕,餘初晏沒忍住,用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的下唇。
屋外傳來報時的更聲,已是三更天。
餘初晏後撤一步,看趙景澤滿臉呆滞,好半天才松開握着她手臂的手,轉而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我真走了,太子要氣就氣吧,反正我絕沒有心悅向統領。”
等餘初晏翻出去,準備合上窗戶,趙景澤還站在原地發愣。
她想了想,又小聲補充:“殿下早些休息罷,明日我要去李府一趟。”
窗戶徹底合攏,太子的身影被關在窗後,餘初晏又舔了一下自己的唇,之前被寒風吹得有些幹燥,現下卻帶着甜膩的潮濕。
更重要的是經脈内充盈的紫氣。
太可惜了,小龍崽子不能随便親,餘初晏摸了摸丹田處,等下一隻,她一定要找個能讓她想親就能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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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餘初晏的氣息徹底遠去,向三才從屋頂倒挂着出現在窗前,“殿下夜深了,可要傳人上些熱水?”
心中想的卻是,太子殿下不太行啊,這麼快就算了,太子妃還能跑能跳的。
殿内傳來咆哮:“滾!”
隻當太子欲求不滿,向三又躺回屋頂。
沒過多久,太子還是喚人送來熱水洗漱,折騰良久,才徹底歇下。
隻聽夜裡翻來覆去聲音不斷,太子一直未能入睡,終是早早地起來去了練武場。
恰逢暗衛換班的時間,向三伸了個懶腰回去補眠。
路上撞見了同樣早起晨練的向統領,他問向三昨夜什麼情形。
向三卻是搖頭不語,主子的秘密就由他來守護。
他故作神秘的模樣與莫名的責任感都讓向晖茫然不解,隻覺得他欠揍無比。
今日到了操練時間,向晖便放過了他。
剛到練武場,就被太子邀請對戰,向晖沒放水,狠狠揍了太子一頓。
以往絕對會氣急敗壞叫嚷着治他罪的太子,今日卻面帶詭異的笑容,看得向晖一陣惡寒。
等到晨練結束,太子昂着下巴,特意走到他面前,道:“太子妃心悅本宮。”
向晖:“……殿下,您需要請太醫嗎?”
趙景澤沒有回嘴,又道:“她心悅本宮。”
說着心花怒放地離去,他該去鳳儀宮請皇後安了。
徒留向晖在原地,心中一口郁氣憋得不上不下的。
給趙景澤當侍衛,他可真是,上輩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