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放大,耳邊還有皇叔讓他快撤出席間的呼喊。
刺客的利刃即将刺進他胸膛時,男子又以詭異的身形擋在了他的面前。
利刃刺入體内的聲音遲遲未傳來,趙景澤定睛一看,刺客居然已經沒了呼吸,一推即倒,堪稱詭異。
其他刺客沖上來,男子還是一副壯烈至極的模樣擋在他面前,暗地裡卻是用巨力壓制着趙景澤讓他無法逃開。
直到令人安心的清香從他身後襲來,趙景澤落入了熟悉的懷抱,擋在他身前的男子被人一腳踹飛出去,與刺客撞在一起。
“這是在做什麼?”餘初晏抱着趙景澤,目光卻是落在葉苒身上,“你怎麼在這?”
葉苒支吾着說不出話。
餘初晏眼睛微眯,死死盯着葉苒,她終于知道葉苒身上的違和感從何而來了。
此前她功力不足看不出門道,現下一瞧,葉苒分明不是此界之人,神識裡還附着怪異的魔氣。
被踹飛的男子爬起,回頭望見餘初晏,大喊,“快來人啊!太子殿下被刺客挾持了!”
甯親王的親衛未見過餘初晏,下意識回防,攻擊過來。
趙景澤連忙攔住他們,“等等!這是本宮的太子妃,你們要造反嗎?”
餘初晏趁此出劍,輕輕一揮,劍意擦着男子脖頸而過,留下清晰的血痕,在他身後幾名刺客已然瞬間暴斃。
男子撫過頸間的鮮血,對上那雙冰冷的目光,被懾在原地動彈不得,搞什麼……一開始也沒人告訴他,太子身邊居然也有修真者啊!
平靜地瞥一眼葉苒,餘初晏道:“回頭再找你算賬。”
皇城司終于入場,見形式不妙,少部分刺客迅速撤退,剩下無法逃走的也服毒自盡。
趙景澤手一指,“将他也拿下!”正是方才攔他的男子。
皇城司領命行動,那人還想逃走,餘初晏随手撿起碎瓷片打在他腿彎,狼狽跌倒後被禁衛壓制在地。
餘初晏隔空貼了張符在他眉心,用口型示意:“别想逃跑。”
男子放棄抵抗,被禁衛帶走。
趙景澤松了口氣,原來是修真者,難怪他掙脫不得。
甯親王上前來請罪,他的宴會出現刺客,方才那人又是他的門客,沒想到卻是要謀害皇嗣的修真者。
若是太子真死于他的宴會,他百口莫辯。
趙景澤搖搖頭,甯親王夫婦沒有子嗣,完全沒有謀害他的動機,修真者藏得極深,皇叔恐怕是被人作局了。
雖說太子無心計較,皇城司還是慣例審問門客身份,與刺客來曆。
那人名為胡禮,作為門客跟随甯親王已有三年之久,時常為封地之事出謀劃策,又不圖名利,還算得親王夫婦信任,哪知居然是居心不良的細作。
至于刺客們是京中有名的戲班子,近夏,士族常舉行宴會,互相宴請,這戲班子常被請來表演。
王妃為圖省事,便邀請了這家。
皇城司指揮使一聽,此事牽扯頗多,逐一問過請他家表演過的士族,甯親王妃隻記得幾家,挨個報出。
接下來是分别盤問宴中之人,又要費上不少時間。
趙景澤想回宮,輕聲詢問餘初晏的意思。
餘初晏從葉苒身上收回視線,後者一直垂着頭避開她的目光,心虛至極。
“那就回宮吧,還能趕上同母後用膳。”
甯親王親自相送,途中一路愧疚緻歉,若非他的疏忽,太子怎會受此驚吓。
一直到上了馬車,甯親王還在言明日定會入宮親自向兄嫂請罪,趙景澤才截住他的話頭,不讓他再相送。
進到馬車内,此先的穩重驟然消失,趙景澤哭喪着臉撲進餘初晏懷中,“阿晏!你真回來了!”
餘初晏撫了撫他的後腦,“方才怎麼回事?”
趙景澤從皇叔夫婦相邀說起,甯親王早年鬥倭,落了傷無子嗣,向來将青淵帝三個孩子當親子寵愛。
趙景澤二月底歸京後,又忙于三月春闱,緊接着是開夏宴、端午宴,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受邀參加甯親王的宴會。
因着是皇叔家中,他也未帶太多侍衛,正巧向晖又有其他事未能跟從。
那叫胡禮的門客席間與他搭話,談吐優雅,見識不凡,趙景澤便與他多聊了幾句。
刺客襲來後,趙景澤本想第一時間退至安全處,哪知胡禮故意拉着他不讓離席,嘴上說是相護,實則故意喊叫引起刺客注意。
再後來餘初晏全都知曉了。
“皇嬸新認的義女有什麼問題嗎?我看阿晏一直瞧她。”趙景澤試探着問,可别又是别有居心,潛藏在甯親王身邊。
餘初晏不确定,“她應當不會害甯親王夫婦,但是否有别的目的我就不知了。”
明日登門拜訪,她再看看。
馬車裡陷入靜谧,趙景澤抱着餘初晏不說話,後者任他抱着,也不開口。
兩人如今的姿勢堪稱怪異,餘初晏坐在小塌上,趙景澤跪在軟墊上,挺直身體,手環着她的腰腹,頭靠在頸間。
“阿晏,我好想你。”良久,趙景澤才道,四個月,一百二十餘天,分别的時間早已超過了兩人相聚的時光。
餘初晏手搭在他的後頸,另一隻手往後撐着塌上,然後被什麼東西膈到了掌心,似乎是一本冊子。
她順手拿出來,半摟着趙景澤翻開。
趙景澤察覺到她的動作,甫一側首,看清她手裡的冊子,魂都要吓飛了。
當即仰頭,親在餘初晏唇上,想要擋住她的視線。
餘初晏确實被他轉移了注意,但冊子的内容也看入了眼中。
她剛将冊子放下,趙景澤眼疾手快搶走,踢進塌下的暗櫃中。
餘初晏伸手抵在他肩上,輕輕将他推離些,兩人呼吸交纏,趙景澤滿面绯紅,羞愧得眼中都冒出了水光。
“阿晏你聽我解釋,那都是旁人塞給我……”
餘初晏親了親他的唇珠,坦然道:“不就是一本雙修冊子,我有很多,你那本不太行,你要是想的話,回頭我們試試?”
趙景澤:“……”
“……”
“……好。”
“所以阿晏你和别人……‘雙修’過?”
“……沒有。”餘初晏蹙眉,怎麼,這小龍崽是覺得她經驗少,不滿她嗎?
區區雙修,有何難矣。
全然誤會了趙景澤意思的餘初晏,與半羞半喜的趙景澤心思各異,東宮的夜晚注定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