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也不敢動,任由對方在他腿上畫圈圈,他隻管埋着腦袋給自己做心理工作,等大少爺摸夠了,他還得去通知薛家人太子爺醒了。
被突如其來的黃色廢料打斷,池念突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麼害怕了。他告訴自己,剛才就是薛盡賀剛醒來,意識還不太清醒,四處看了看而已,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等薛盡賀停下手指沒動之後,池念才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并且将太子爺的手重新擺放整齊。
“那,老公,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反正薛盡賀現在連口都開不了,暫時還告不了他的狀,剛剛那一系列丢人的動作,短時間内也傳不到薛家人的耳朵裡。
等薛盡賀能說話了,說不定氣都消了。
畢竟他都給人摸了那麼久的大腿了,總不能還生氣吧!
池念飛快跑出去叫人,也顧不得渾身酸痛,腦袋上頂着十多斤的鳳冠,打開門高呼道:“爸!媽!老公醒了!!!”
這邊的宅子是新修建起來的,仿照着古代高門大戶建的三進的院子。
薛家本來是想按照最高規格建個五進的,但是時間緊,就先建個小的,今後再改建。
哪裡想到,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為了兒子能夠醒來,薛家人這幾年尋便了名醫,可是不論中醫還是西醫,光是保住薛盡賀的命就用盡了全力。
當初薛盡賀被擡進手術室後,病危通知都下了好幾次,更是連心跳都停止過,能留着一口氣活下來,都有人說是薛家祖上積了德。
然而在穩定了薛盡賀的生命體征之後,醫生卻告訴了薛家人一個殘忍的事實。
薛盡賀并非昏迷沉睡,醒來的幾率渺茫。
薛家人不信這個邪,醫生治不好,就走偏門。這些年,也請了無數民間方士,但都沒什麼起色,眼看着薛盡賀的身體一天天消瘦下去,呼吸越來越微弱,都已經可以準備後事的時候,一個衣着邋遢的老道士敲開了薛家的門。
沒人知道這個老道士是怎麼越過重重嚴密的安保系統出現在别墅門口的,但這些年接觸過這麼多形形色色的民間方士,薛家人也見識了許多,見到這位老道士一來就露了一手,不僅沒生氣,還将對方奉為上賓。
老道士說,薛盡賀是三魂七魄消散了,所以才醒不來。
普通的招魂已經沒有用,魂魄碎得太厲害,根本找不全。
所以,薛家必須辦一場公開的婚禮,讓視頻傳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樣那些零零碎碎的魂魄才能順着訊息回歸。
薛家半信半疑,直到老道士拿出了一些本事,讓渾身插滿管子的薛盡賀即使離開呼吸機也能生活,才下定了決心,不論老道士提出何等不可思議的要求,都全數照做。
其中就包括給他們的兒子娶一個男妻回來。
老道士說,和薛盡賀結親的不能是女人,得是命格極陰的男人,才能瞞過天道的眼睛,不會被煞氣克死。
這個人需要有足夠的陽氣防止其他孤魂野鬼上薛盡賀的身,又需要極陰的命格以女方的身份嫁給薛盡賀,才能順應天理,成功結合。
薛家人不疑有他,因為他們大規模篩查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出生,也就是擁有這個極陰命格的男性,有且隻有一人的時候,感受到了無比的震撼。
更讓他們敬畏的,是在找到這個命格特殊之人後,了解到了池念的生平經曆。
無論哪一方面,都符合老道士說的這個命格之人擁有的特點。
而現在,薛盡賀竟然真的在新婚當晚醒了過來!
薛盡賀的父母泣不成聲,即使在醫生給薛盡賀做檢查的時候,也拉着兒子的手不舍的松開,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然而在做完檢查之後,老道士有捋着他的拂塵慢悠悠地走過來,将薛家人勸離,畢竟洞房花燭夜,這還有最後一步沒結束呢。
薛家人雖然舍不得,但是想着兒子今後能徹底醒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老道人是最後一個走的,他留了下來,對床上的薛盡賀意味不明地說道:“小鬼,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畢竟,要是沒有他,這個孤魂野鬼又怎麼能夠進入一副無主的身體裡,偷得活人歲月。
他隻是答應了薛家會讓人醒過來,可不保證,醒來的人是薛盡賀本人啊。
老道人面上的笑在搖曳的紅光下顯得有些駭人,皮笑肉不笑的,充斥着強烈的撕裂和違和感。
現在還不方便和着借屍還魂的孤魂野鬼說什麼,但對方如果不傻的話,自然不會揭穿自己不是薛盡賀本人的事實。
老道人轉身準備離開,卻看見了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池念。
疑惑了一聲,随後狠狠皺起了眉頭,皮面顯出幾分猙獰。
“道長……有、有什麼事嗎?”池念的觀察能力極強,見老道士臉色一變,心髒也跟着突突跳起來。
這老道士長得跟個僞人似的,不論第幾次見面都讓他心裡發毛。
老道人拂塵一甩,理了理衣角,隻交代了一句:“洞房花燭夜,好好伺候你夫君罷。”便離開了房間。
池念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回到的床邊。
道理他都懂。
但是……
池念的視線止不住地往某處飄過去。
人是醒了,這個……真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