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過來的是陸寒卿自己,他解安全帶準備下車,擋風玻璃裡看到司景明自己跑出來了,就沒動。
他沒想到陸寒卿沒帶司機,拉開後車門又摔上,才回到前面坐進了副駕。
“你們吃的什麼?”
“一些海鮮。”
“是不是和她吃海鮮才好吃?”
陸寒卿側目看他,司景明沒有表情,就是死死盯着陸寒卿。他最讨厭這種感覺,這種陸寒卿不是完全屬于自己,私自踏出去,要碰到别人皮膚的感覺。
“不好吃,司景明。”
他笑不入眼地舔了舔唇,很安穩地系上安全帶,說:“那我們去吃,陸寒卿,吃到你這輩子再也吃不了海鮮。”
陸寒卿沒有啟動,伸手過去摸他的臉頰,司景明讓他摸了。
手指又移過去抓住了他的下颌,轉過來朝向自己,陸寒卿問他:“我教你釣魚,好不好?”
司景明氣消了,說:“你不是要開會嗎?”
“開會沒有你重要。”
司景明身上安靜了,他轉回脖子看向正前方:“走,去釣。”
他根本沒釣,有陸寒卿在的地方,沒什麼事是需要他自己動手的。這裡被清了場,傍晚時分,落日化在了水中,司景明看到陸寒卿逆着光的高大剪影,他低着頭整理魚線。
“這些能吃嗎?”司景明指的是水箱裡釣上來的魚。
“能。”
“你做給我吃。”
“好。”
“你會嗎?就答應。”
“會。”
司景明躺在沙灘椅上,懷疑地笑了一聲,其實也很灑脫:“費了那麼大力氣把金池地産釣進來,你又不打算做,我跟你要,你也不願意給,算了,瞞着我,也正常。”
“沒費多少力氣。”他很平淡。
“陸總都親自作陪,請金池的大小姐共進晚餐了。”司景明的心跳變得有點快了,表面平靜,實際腦中卻完全不能細想他們當日是怎麼面對面就餐和碰杯的。
如果陸寒卿也将牛排切成剛好入口的大小,給金妍,司景明就要瘋了。憑什麼,金妍又為你做過什麼。
“你媽媽希望你成家,原本也有些屬意金小姐,我總歸不太放心,見了一面。”
司景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麼沒用又有用。陸寒卿的這些話裡,給了他一些東西,可是偏偏就那麼淺嘗辄止地,給了也沒給滿,讓他全身血液都浮起一種燥熱和異癢來。
“你怎麼沒告訴我媽,我想睡的是你。”
他說得露骨,惡意地要侵犯陸寒卿的邊界。有時候,甯願陸寒卿能聲嘶力竭地和他吵一架,把濃烈的個人情緒砸向他,報複性地要求司景明,再揉進身體。
可是陸寒卿卻神色如常,自己有條不紊收好了東西。回來對司景明伸手,要拉他起來的動作染了少有的自在,放松多過了常見的雷厲風行。
司景明躺在椅子裡沒動,任由這位在陸家說一不二的人,空着手舉在那裡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