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進入山莊,戚媚摘下長帷帽,被眼前的景象繁華震驚的嘴巴微張。她也算是混迹于各個地方黑市的人了,稀奇古怪的玩意見了不少,可從未見過如今看到如此奢靡的場景。
池中錦鯉如雲,水流從山澗引下來形成瀑布,宮宇樓閣林立,所見的窗戶都是镂空雕刻,栩栩如生。再往裡走,偌大的花園入眼,珍貴花木數不勝數,在這裡,入眼之物,皆是千金。
這裡唯實太大,戚媚轉了兩圈都有些迷路,她繞了很久才終于摸清楚男賓在的院落。躲在假山後蹲了許久,戚媚終于逮到一個落單的侍女,她快速将人打暈,找了處空着的屋子将人搬了進去,随後扒去她的外衫,裝扮好後拿着托盤光明正大的走進男賓院。
相較于女眷那邊的賞花品茶,這邊院子裡多數是騎馬射箭,也有偶爾下棋的,戚媚在人群中穿梭了一圈,終于找到祝家的人,她稍稍走近,卻隻看見祝弘瑭和祝弘珺在投壺。
又過了一會兒,來往拱門處陣陣騷動。戚媚看過去,原來是幾位王爺到此,所到之處衆人皆跪拜行禮,她也跟随大流跪地,等衆王爺走過去,她才悄咪咪地擡頭看去。
雖然隻能看見背影,可是戚媚斷定這些人裡沒有宋祈書,他的身材自己太熟悉了,就連腰寸幾何都清清楚楚。
想找的人都不在,戚媚頓時覺得沒意思,又從這裡溜到了女賓所在的院落。她将自己隐藏的很好,跟這些皇家侍女一樣,不過隻看了幾眼,戚媚就已經将她們基本的禮數摸透。
閑散無事之際,戚媚晃眼瞥見涼亭中祝夫人和幾位貴婦人相談甚歡,那神态,可比座上觀音還要高雅幾分。既然不讓‘祝清玥’參加,那她可要讓祝夫人有個難忘的經曆才好。
戚媚慢慢來到亭子後面,趁四下無人之際,将袖口裡的香料拿出來,不經意的從她背後路過,彈落到祝夫人的外衫上。她動作輕快,幾乎是一瞬完成,在場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點小插曲。
“你這件料子不錯的,是從江南一帶進來的吧,夫人你現在可是享福的時候,你家公子争氣,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啊。”在祝夫人左手邊坐着的是王家夫人,她最是會恭維的,見風使舵是常态。
祝夫人早年和她不合,兩家背景都差不多,本來都是不遑多讓的,可偏偏祝弘瑜被祝老太公接走,沒了嫡長子的加持,祝夫人瞬間落入下風,她之前沒少諷刺王夫人生不出來兒子,所以那幾年的宴會上,王夫人沒少擠兌她。
可現在不同了,祝老太公病逝,祝弘瑜争氣,祝夫人也跟着挺起頭顱,她擡手輕撫發髻,眉眼間皆是得意:“我家弘瑜最是孝敬的,前兩日啊,還去小泉山專門求了個護身符給我,哎……這本來我是不想要的,可架不住孩子的孝心。”
王夫人聽出她故意炫耀之意,心裡不高興也忍下來了,繼續堆着笑附和:“您是有福氣的,不向我,膝下就隻有三個女兒,說起來,孩子們都大了,也該想着議親了不是?不知夫人可有中意的了?這人生大事可馬虎不得,要找知根知底的才是。”
祝家出了個年輕有為的,又是書香世家,皇城中有适齡女子的人戶都惦記着呢。王夫人早就有意把女兒許配過來,隻是礙于之前和祝夫人的過節,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如此低聲下氣。
祝夫人瞧着她這副樣子,好不暢快:“有好的自然是想盡快定下,這不是我家弘瑜說了嗎,要專心政務,孩子又上進心是好事,我就随他去了。”
為了自家女兒,王夫人也是豁出這張老臉了,直接在衆人面前點道:“可巧呢,我家最近也在議親呢,我家二女兒說起來,和你家弘瑜年歲正合适呢。”
這麼大庭廣衆之下就開始談論這等私事,祝夫人更加瞧不上她。并未接話,祝夫人端起茶杯慢慢品着,故意讓場子冷下來。
就在她肆意淩虐王夫人自尊心的同時,一隻小蜜蜂落在她的裙擺上,起初并未有人在意,可漸漸的,蜜蜂越來越多,幾乎圍繞住了整個涼亭。
“這哪來的這些蜂子啊!”原本在嗑瓜子的貴婦人瞬間站起身,環視一圈後看到祝夫人裙擺上蜜蜂:“天呐!祝夫人裙子上好多啊!”
見狀,正在乘涼的其他貴婦人立刻驚慌失措的四散,她們小跑了幾步才發現,這些蜜蜂并未攻擊她們,而是跟着祝夫人跑。
“這都是什麼啊!快來人!”祝夫人揮舞着手帕,妄圖驅散身邊的蜜蜂。可想而知她做的都是些無用功,這些蜜蜂陰魂不散的跟着她。
其他的貴婦人都跑到安全地帶看熱鬧,一時間涼亭邊的空地上隻有祝夫人和她的貼身婢女。
另一邊,戚媚躲在假山後面,看着祝夫人的慘狀笑得很是開心。這香料的味道可沒那麼容易散去,她看過了,這裡周圍時候無毒的蜜蜂築巢,頂多也就是讓祝夫人受一點罪而已,不會傷她性命。
很快祝夫人的身上爬滿了蜜蜂,密密麻麻的很是吓人,她此刻也顧不得體面了,直接在衆目睽睽之下脫了外衫,狼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