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用這句話似乎可以和趙清浔搭上話。
因為他總是會去喂小貓小狗吃東西,他喜歡小動物。
很可惜向晚澄直到高三畢業的這個暑假也不太清楚趙清浔到底是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她暗戀趙清浔。
這份暗戀到現在都還沒有個結果。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他……
“小魚,你要好好照顧澄澄噢!”
“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乖乖吃飯哦!”
兩位母親的叮囑聲同時響起,說罷又都樂了。
見向晚澄又在發呆沒回話,她身後雙手插兜的江稚魚忍着不耐,微微傾身用肩膀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回神,又笑着對兩位母親說:“知道了,你們就安心去玩吧。”
登機提醒響起,向晚澄也回過神,舉起雙手沖兩位女士揮揮“拜拜媽媽們!要拍好多美美的照片給我們看哦。”笑容元氣滿滿。
向晚澄說着還挽住江稚魚的胳膊,硬是把他手從口袋裡拽出來了,一副兩個人關系超級好的樣子。
江稚魚身體僵硬一瞬,後槽牙咬緊,扯着嘴角擠出一個笑。
兩位母親看家孩子們相處得這麼好笑得一臉欣慰。
等到看不她們了,兩個人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一個抽手一個撒手。
“惡不惡心啊向晚澄,還挽我。”江稚魚搓了搓被她挽過的那隻手臂,一副起雞皮疙瘩的樣子。
向晚澄瞥了他一眼,又有些無辜地瞪大眼睛:“不至于吧,江稚魚?”說完擡腳往外走。
“喂,你别拿我名字玩諧音梗!”江稚魚擡腳跟上。
江稚魚是她青梅竹馬,雖說是這種挺美好的關系,其實兩位當事人實際關系并沒有多美好,也就在媽媽們面前裝一下。
兩個人都是單親媽媽帶大的,媽媽們在生他們以前就是好朋友了,兩家關系自然親近,本來這次出國旅遊是想兩家人一塊兒去的,不過向晚澄和江稚魚都不想去,兩位媽媽也不勉強,覺得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最輕松的這個假期想怎麼過怎麼過。
兩位有錢有閑又漂亮的媽媽痛痛快快地出去潇灑了。
再說她和江稚魚,她依稀記得兩個人最小的時候關系是不錯的,還牽過手手呢。
後來再大一些,江稚魚那種蠢男生思維覺醒不太願意和女孩玩了。
不玩就不玩呗,向晚澄覺得沒啥,她也不缺江稚魚這麼一個朋友。
可他們倆家本來就是互相照顧着的,免不了要接觸,每次媽媽有什麼東西讓向晚澄轉交,江稚魚總是會被男孩子們起哄,青春期男孩子是這樣的,别扭。
向晚澄從來沒什麼别扭的想法,主打一個完成任務,偶爾心情好了順便玩玩他,故意叫他小魚又很親近的模樣。
她覺得江稚魚這隻小東西像隻炸毛的貓一樣,看他跳腳很好玩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能算小東西了。
江稚魚現在比她快高半個頭,以前比她矮的小男孩現在成熟好多。
平心而論,江稚魚是屬于長得好看的那一類男生,小時候是個可愛的,長大了身體骨骼開始變化,遺傳自母親有些鋒利的眉眼,讓他整個人都裹着一層張揚的少年氣,江稚魚喜歡挑眉,算是習慣,每次挑眉時,右眼尾那顆淡褐色的痣也跟着微微上揚,很生動。
江稚魚走路時透着幾分漫不經心,有些懶洋洋的,像隻貓兒。
“看屁。”不知道江稚魚怎麼發現自己在看他的。
向晚澄被抓包也不慌,笑笑:“看你。”她可擅長對付江稚魚了。
江稚魚被噎住。
向晚澄經常聽班上的女生朋友談起他,說他長得帥人又酷酷的,還說很羨慕她和江稚魚關系這麼好,因為江稚魚幾乎不怎麼和女孩子玩。
她們可能是誤會了,向晚澄但笑不語,原來江稚魚走的是酷哥人設嗎。
江稚魚高二高三和她不同班,她這兩個學年找江稚魚找得頻繁。
隻不過為了能多看看和江稚魚同班的趙清浔。
趙清浔這個人和他名字一樣,清清冷冷的,别的男生下課打打鬧鬧,他就安靜地待着,光看他這個人坐着就賞心悅目的。
向晚澄最開始隻是覺得他長得好看,純粹是對美的欣賞。
後來又發現這個人不僅長得好看,成績也好诶,總是高居榜首。
雖然總是獨來獨往的,但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暗戀他的人不少,隻不過幾乎沒有人敢打擾他,學神加超級帥哥的buff讓吾等凡人隻敢在心裡肖想,可遠觀而不可亵玩。
發型不奇怪,衣服也整潔,總是幹幹淨淨的,向晚澄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還聞到過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趙清浔是香的。
向晚澄見過趙清浔喂小貓,貓貓吃完就走,毫不留戀;還撞見過趙清浔想要摸學校的小狗學長,可是小狗好像不太樂意搭理他,雖然很細微,但向晚澄還是觀察到了,趙清浔是有點沮喪的,看小狗狗的表情莫名有些呆呆的,萌炸了好嗎。
趙清浔似乎喜歡小動物。
小動物好像不太喜歡他。
那感覺就像是發現了高嶺之花的反差面,爽得要死。
向晚澄想如果自己是小狗就好了,肯定任由他摸,還會沖他搖尾巴。
後來偶然看見一句詩——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浔。
——照清浔。
——趙清浔。
她好像知道趙清浔名字的由來了,忍不住竊喜。
等向晚澄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開始在草稿紙上寫趙清浔的名字。
她喜歡上趙清浔了。
向晚澄和江稚魚一塊兒坐輕軌回家,人不多,有座。
輕軌裡冷氣打得足,很舒服。
兩個人隔了一點距離,挨着坐下了。
江稚魚在看手機。
向晚澄仰頭往後靠了一下。
她腦袋微微側了一點,用膝蓋碰碰江稚魚的腿。
“喂。”
江稚魚又炸毛,像是被吓了一跳,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晚澄:“幹嘛!”兇兇的。
向晚澄就沒有噓過他。
“把你們班畢業照給我看看。”向晚澄勾勾手指。
江稚魚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他知道向晚澄喜歡趙清浔。
是江稚魚自己發現的,本來還覺得抓着向晚澄小辮子了。
“是啊,我就是喜歡他。”向晚澄坦誠得吓人,哪裡像個青春期懷春的少女,半點不見害羞。
要不是江稚魚和她認識這麼多年,還真看不出來她喜歡趙清浔。
他和趙清浔是同桌,但稱不上太熟,平時沒有玩在一塊兒,或者說趙清浔和誰關系都不太近。
向晚澄和趙清浔說過話的,高三的某一天晚自習課間,在去他們班找江稚魚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從辦公室回來的趙清浔。
“同學,可以麻煩你幫我叫一下江稚魚嗎?”
“好。”
暗戀兩年第一次和趙清浔說上話,兩個人唯一的交流。
江稚魚被叫過去的時候看她,一點也不像和喜歡的人說了話的樣子,隻不過向晚澄的目光總是會飄向他身後而已,被江稚魚戳破以後,向晚澄也不在他面前掩飾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向晚澄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闆發呆了好一會兒,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留下來了。
就算是向晚澄這樣一點也不擰巴的個性也覺得暗戀真的好難好難啊。
像是一場漫長的雨季,細雨連綿不斷一直持續地下,沒那麼激烈,可是要命的潮濕還是一直在心裡蔓延,無盡蔓延。
向來坦率的人也會被束縛住,沒有身份、沒有理由。
不忍打擾,連呼吸都屏住,靜靜地站在原地,凝望對方,怕驚擾樹枝上的鳥。
還好向晚澄足夠愛自己,所以才能夠無限延伸對趙清浔的喜歡,好歹喜歡趙清浔這件事對她來說總體是快樂大于痛苦的,至少還讓她這個重心并不是很放在學習上的人為了排名離趙清浔近一點努力學習了挺長一段時間。
她真不适合暗戀。
偏偏喜歡趙清浔。
不過暗戀也挺爽的,橫豎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