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她都可以随時喊停。

反正雨快停了，她也應該結束了。

看看畢業照不過分吧。

江稚魚手機使用權現在移交到她手上。

江稚魚有些無語地看着她放大畢業合照——長按屏幕——轉發給自己。

向晚澄又試圖在他們班上同學上傳至群相冊的照片裡找到趙清浔的身影。

通通轉發給自己。

真好看，趙清浔。

“真的變态。”江稚魚看着她一系列操作吐槽。

“嗯嗯，是的，我就是這樣的，超級變态的。”

江稚魚：“……”

“呀，你這張拍得蠻好看的，存一下。”向晚澄瞧着他這張是真不錯，不知道是誰抓拍的江稚魚喝水的樣子，少年袖子全部挽起，露出好看的手臂線條，喉結明顯，眼神剛好對上鏡頭，眼神有些銳利，很抓人眼球。

讓江稚魚難受的事她一件都不放過，這是嘴賤的代價。

長按，轉發給自己，保存。

“喂喂，”江稚魚急了，要搶回自己手機“你存我的照片幹嘛，惡不惡心！？”

向晚澄手往旁邊擡，江稚魚撲個空，就抓到她另一隻手腕。

“你不說我變态嘛，我們小魚這麼好看為什麼不可以存呢？”向晚澄又扮無辜，睜大那雙杏眼瞧他。

江稚魚最恨她這個樣子了，裝乖的好手，小時候吃了她多少虧啊。

問題在兩個人距離太近了，江稚魚就看着她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先受不了，他先移開了視線。

江稚魚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和她拉開點距離，小聲說了句“惡心”又讓她快點把手機還給自己。

向晚澄挑眉，喲，轉性了。

下車的時候江稚魚耳根還有些發燙，可能是熱的。

到站以後離他們住的地方還有些距離，倆學生很自然地選擇了走路回家。

“好曬。”

向晚澄說着躲江稚魚身後去了，遮太陽。

今年夏天格外熱，感覺提前一個月就進入了夏天，人都要融化了。

江稚魚：“喂，你把我當太陽傘嗎？”

向晚澄：“小魚大人行行好，反正你也不怕曬，我不想變黑。”

江稚魚：“……”他沒說話了，任由向晚澄躲自己身後。

向晚澄偶爾是會哄人的，全憑她心情。

兩個人一塊兒走了一截，江稚魚因為看不見她，隻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後細微的動作，好像連她的呼吸都能聽見，被她弄得有些心神不甯的。

向晚澄是覺得有點奇怪，聲音——太安靜了。

路上除了他們兩個也有零星的幾個其他路人，好像一切都正常。

江稚魚思緒還飄着呢，向晚澄在後面扯了扯他的衣擺。

話還沒說出口，毫無征兆，向晚澄耳鳴了，尖銳的聲音刺得她鼓膜痛，腦袋也跟着“嗡嗡”發脹。

“怎麼……”江稚魚想問她扯自己幹嘛，轉頭發現她的樣子不對勁，眉頭一下子就擰起來。

向晚澄耳朵裡又有聲音了，隻是很混沌，聽不真切，她看着江稚魚的口型，大概知道他在問：怎麼了，向晚澄？

“向晚澄？”

又恢複正常了。

向晚澄甩甩腦袋“就，”她表情還有愣怔“好像耳鳴了一下。”

“什麼啊，”江稚魚眉頭還緊鎖着“你不會是中暑了吧？”

隻不過他看向晚澄的樣子也不太像。

“沒有吧，我就是從來沒有耳鳴過。”向晚澄又樂呵呵地笑起來。

江稚魚盯着她“要不要找家店歇一會兒？”

“不用，我們回去吧。”

“……行。”

江稚魚剛一轉身，就發現他們前面又站了一個小孩子，冷不丁地吓一跳，差點讓後面的向晚澄撞到他。

“怎麼了？”向晚澄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也看見這個小孩子了。

小孩臉蛋圓嘟嘟的，看不太出來性别，長得很可愛，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他們兩個，讓人想忽視都難。

看上去不像是跟着大人一起的。

“嗨。”向晚澄和他輕快地打了聲招呼。

小孩兒對她咧嘴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的，很可愛，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意。

江稚魚看他衣服什麼的都很整潔，蹲下來，視線和他齊平，問：“小朋友，你一個人出來玩的嗎？”他和小孩子說話的時候聲音柔和了許多，沒有平時那副拽拽的樣子。

向晚澄站在江稚魚身後，她觀察了一下，确實是隻有這小孩兒一個人。

小孩兒搖腦袋。

“那你爸爸媽媽呢？”

小孩兒又搖腦袋。

“你知道怎麼回家嗎？”

小孩兒張嘴巴，隻發出了“咿呀”的聲音，是不會說話，接着又搖了搖腦袋。

江稚魚和向晚澄對視。

這孩子是個啞巴，衣着整潔不像是流浪兒，大概率是走丢了。

“我報警吧。”向晚澄掏手機準備報警。

“行。”

小孩兒伸手碰江稚魚，江稚魚被他的手燙了一下，這小孩不知道曬了多久的太陽了。

他把小孩兒拉過來，給他擋住太陽。

“他好熱，我們帶他去陰涼一點的地方吧，給他買點喝的。”

“好噢。”向晚澄正在撥号。

小孩和江稚魚牽着手，他們準備去前面的便利店。

向晚澄也跟着往前，小孩兒突然又朝她也伸出小手，是要和她牽牽的意思。

她笑着換了一邊拿手機，也和小孩兒牽上手。

剛牽上的一瞬間，小孩兒又笑了，笑容和之前可愛的不太一樣，說不出的狡黠，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這次向晚澄和江稚魚是同時感受到異樣。

空間一瞬間扭曲，視線被短暫剝奪。

等世界再變得清晰，向晚澄發現視野不對，視線高度也不對。

然後江稚魚的聲音像是在她腦子裡直接響起來了，伴随着一聲有些凄厲的貓叫。

“喵嗚！！！”

【這是什麼情況？？！】

向晚澄順着視線看過去，一隻狸花貓，耳朵豎立着，臉頰白白淨淨的，和身上條紋形成鮮明對比，特别可愛，如果忽略它人味兒略重的震驚表情，一雙貓眼都瞪得圓溜溜的。

大概是直覺，向晚澄莫名覺得這隻貓似乎是江稚魚。

她想說話來着。

結果響起了一聲狗叫——“汪。”

與此同時向晚澄的聲音在變成小狸花的江稚魚腦子裡響起

——【江稚魚？】

江稚魚看過去，看到一團毛茸茸白乎乎的東西，身體圓滾滾、眼睛圓溜溜，腦袋微微歪着，有點萌有點疑惑，晃着尾巴呢。

一貓一狗，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