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澄脖子往後縮了縮,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我都沒開始過,我放棄什麼了。”向晚澄不是第一次對江稚魚腦子裡的構造産生懷疑了。
向晚澄輕笑:“你什麼時候開始腦子裡想這麼多有的沒的了。”
因為向晚澄的話和态度讓江稚魚又有些惱羞。
“什麼叫有的沒的?!”每次這種時候江稚魚就跟自動觸發防禦機制似的,不管有沒有邏輯、意沒意識到,都得反問一下,又裝作理直氣壯。
是相當讓人讨厭的個性。
好在這個機制對向晚澄殺傷力為零,又因為對方是江稚魚,所以向晚澄多數時候是有耐心的。
“就是這些根本不用你來想的,你不需要做這些,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分開的,我不是答應過你嗎,永遠都不會抛棄你的,你想太多了,小魚。”
江稚魚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耳根子燙得要命,他不知道向晚澄居然還會記得小時候哄他的話,以為隻是随口一說,現在這種情況向晚澄說這些就好像……
害羞個屁啊,江稚魚。
雖然向晚澄嘴上說着小魚想太多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得,反正江稚魚都把人送他跟前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弄的,索性放開了搞。
向晚澄了解江稚魚,江稚魚也了解向晚澄。
隻是偶爾他們會有些不太理解對方是怎麼想的;像是地球和月球,無論如何,江稚魚總是圍着向晚澄在轉,向晚澄也從來沒有脫離過江稚魚,江稚魚總是以同一面朝向向晚澄,可拉遠距離,才發現地球繞着太陽公轉。
“我想要什麼我自己會拿到手的,小魚。”向晚澄沖他笑了笑,眼睛也跟着彎了彎。
她又像是想起來什麼:“啊,不過有一點确實是需要你幫忙才行。”
江稚魚撇嘴:“……什麼?”剛剛被說了一通,盡管一點也不兇,貓貓還是有點小别扭,老毛病了。
“我想要小魚開心。”向晚澄微微歪腦袋,無辜樣兒又來了,讓人難以抗拒的眼珠子盯着江稚魚一眨不眨。
明明有時候很兇,又超會壓迫人。
但就是喜歡……喜歡向晚澄微妙的溫柔。
偶爾一下也喜歡。
江稚魚輕哼一聲,身體倒是徹底放松下來。
向晚澄眼珠子轉了轉,無辜小狗一點點的壞水在往外冒。
江稚魚怎樣會開心呢,被她捉弄吧,江稚魚開心,她也開心。
江稚魚還在那一副挺開心又憋笑努力壓嘴角的樣子,手往後撐在床上,刻意低着頭,泛紅的耳尖卻不聽話地暴露了情緒。
像隻炸毛後被哄好又有點怯生生的傲嬌貓貓,連床單被攥出的褶皺都透着點欲蓋彌彰的可愛。
向晚澄伸手,指尖輕輕擦過江稚魚耳側的頭發,還有些濕。
江稚魚下意識地用頭去蹭她的手。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江稚魚眼睛都睜大,瞳孔微縮。
“你!”江稚魚想往後躲,耳朵的紅好像一路順着燒到了脖頸,連頭頂都要熱得冒煙了,聲音也染上惱羞的顫音。
向晚澄先他一步直接兩隻手控住江稚魚的腦袋,□□了幾把,把他頭發都弄亂了“撸小魚貓貓,把你想法都撸走。”
江稚魚伸手去抓她的手“煩死了,向晚澄……”他聲音漸漸變弱,一隻手抓住向晚澄的手腕,一隻手又扶住她的胳膊肘,不敢太用力,不想抓疼向晚澄“……誰、誰讓你動手動腳的,很讨厭……”
向晚澄倒沒有繼續弄了,笑眯眯的“就這麼讨厭啊,你這麼說得我好難過啊,小魚……”
明明知道向晚澄是故意這麼說的,反正他說什麼也都攻擊不太到向晚澄。
“也、沒有很讨厭啦……”眼尾的痣好像也跟着垂落的睫毛一塊兒顫,眼睛眨了又眨。
“那要不要讓你撸回來,“向晚澄說着還低頭“我一點也不介意被小魚弄亂頭發哦。”她又輕輕晃了晃被江稚魚抓住的手,沒掙開,隻是輕輕摩擦着。
相觸的肌膚體溫在上升。
跟被燙着似的,江稚魚終于舍得松開手,又用指腹去輕輕推向晚澄肩膀。
“我才不要。”
向晚澄明明可讨厭别人無緣無故碰她的頭,以前還和他說“不要碰我頭”當狗的時候卻那樣讓趙清浔揉,也讓李書禾她們幫她綁辮子,哼。
距離拉遠之後空氣好像也跟着多起來了,雖然一直呼吸得很順暢。
“不要算了。”向晚澄站起來,趁着江稚魚不備又揉了一把貓貓腦袋“好了,其實我找你是有正事的。”小狗又突然嚴肅臉。
江稚魚疑惑:“什麼?”剛剛說的還不算正事嗎?
向晚澄:“快給我找一件你的幹淨衣服,我沒帶換的,我要用來當睡衣。”
江稚魚問号:“這個才是正事……那剛才是?”
向晚澄:“順帶的而已。”
江稚魚:“……”
江稚魚翻行李箱,江稚魚老實給向晚澄找衣服當睡衣。
“對了,你房間裡那個行李箱全都是給你的禮物,李書禾讓你猜誰是誰送的。”
“收到!”
拿着一件寬松的T恤向晚澄走到門口,又故意低頭向江稚魚展示了一下腦袋“真不摸?”
江稚魚:“……”不摸,不稀罕。
江稚魚伸手輕輕揉了兩下,手擱頭上沒動了。
是這個感覺啊……
向晚澄擡頭:“爽呆住了嗎,小魚?我脖子好酸噢。”
“……”
“滾呐。”煩死了,向晚澄。
向晚澄眼裡還帶着笑,貼心幫江稚魚帶上房門。
剛出來,對面的門卻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