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着圓桌而坐,氣氛怪異又充滿了火藥味。
林端沖燕危擠出一個微笑,神色忸怩,“那天的事情是我的錯,希望你别生氣。我沒想到我和楚哥的事情讓你如此傷心,要是早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用在意他,也不用和他道歉。”楚清離幫他夾着菜,話語冰冷。
燕危坐在這裡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被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忽視了個徹底。
與其說是叫他來和平吃飯,還不如說是在侮辱他。
“确實,畢竟你沒什麼腦子,沒看到車開過來很正常。”燕危語氣淡然,讓對面的人神色一僵。
林端垂下眼簾,淚珠子無聲而落,在那張倔強的臉上看着楚楚可憐引人憐愛不已。
楚清離“啪”地放下筷子,連忙拿出紙巾邊擦淚邊哄人,“他這人說話就這樣,你别傷心,我就說不應該叫他過來讓你受氣。”
燕危靠在椅背上,冷眼瞧着這一幕,隻覺得無端反胃。
林端擡眼瞥了眼他冷硬的臉,像被吓到一樣連忙低下頭去,勉強一笑道:“我、我隻是想跟他當面道歉,當時我真的沒注意,我也不是有意的。”
“燕哥,我知道你剛醒來心裡不痛快,要不然你打我一頓吧。”林端鼓起勇氣擡頭,淚眼朦胧盯着燕危。
燕危啧了一聲,轉頭看向楚清離徹底失去了耐心,“合約呢?拿來我簽字吧。”
一眼就看穿的戲碼,真沒意思。
林端盯着楚清離,咬着嘴唇不說話,隻是默默哭泣。
楚清離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把早已準備好的合約推過去。
燕危打開認真看起來,沒問題後刷刷幾下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他一份,楚清離一份。
至此,這段摻雜着救贖和不平等的合約徹底作廢。
燕危拿起屬于自己的那份合約站起身,居高臨下看向兩人,目光冷淩,“楚先生,希望你能按照合約上列出來的做,也希望最後不要鬧得太難看。”
燕危走出别墅大門,心頭悠然就松懈了下來,壓在肩上的重擔一下子消失。
想着原主老媽還在醫院裡,燕危隻能等明天去轉院。
畢竟那個醫院是S市最好的,也是楚家名下的,關系已斷,能不摻和就不摻和。
第二天早上十點,燕危提着炖好的湯走進病房,病房裡幾個老太太聊得熱火朝天。
見到燕危進來,其中一個老太太笑呵呵打趣,“金秀啊,你兒子長得一表人才,談女朋友沒啊?”
“哎喲,小危已經談朋友啦,阿婆不要亂講話嘞。”金女士轉頭看向自家兒子,“小危啊,你怎麼來啦?工作還順利嗎?”
金女士身體不好,原主出事後都瞞着她,楚清離想着能滿一年是一年,就以原主外出工作為由穩住金女士。
燕危神色自然,彎腰盛着湯,“工作挺順利,回來看看媽,正好給您轉院。之後我還要外出工作一段時間,我給您請個護工。”
金女士摸着燕危的手,眼中淚花閃現,“為了我,小危辛苦啦。”
“請護工?”隔壁老太太伸出腦袋來,花白的頭發,眼睛微眯善意提醒道:“那要仔細找,得要請個靠譜的。前段時間還出了新聞,報道護工對老人不友好,還毆打老人嘞。”
“奶奶說的是,是要仔細找。”燕危笑了笑,把湯遞給金女士,“媽,您先喝點湯,我去給你辦轉院手續。”
金女士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怎麼突然就想轉院了?”
她湊近燕危輕聲問道:“小危呀,是不是沒錢住了?其實我回去也是一樣的,沒多大事。”
小危這孩子,非要她住院,不聽就梗着脖子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看了都讓人于心不忍。
沒辦法,她也就不好拒絕,如兒子的願住進醫院裡。
“有錢的,隻是這個醫院回家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找個近點的。”燕危笑着說:“畢竟我要出差一段時間,離家近也好點,您想回家就回家。”
金女士轉念一想就答應了下來,“那小危你去辦理轉院手續,我收拾一下咱們就去。”
離家近,還能回家,這挺好啊。
等一切事宜辦好後,也到了下午一點,去隔壁市的車票是在下午三點。
燕危回家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打車去了車站。
一路上風景倒退,心中思考另外一件事情起來。
虞州知道他的存在嗎?他要如何才能接近虞州?不管怎麼想都好像有些難辦。
*
三點的車,一個多小時到B市。
打車朝虞州所在的地方行駛去,在APP上定好看着舒适溫馨的酒店,差不多七點才到。
約好的時間是在晚上八點,牙科醫院在十點才會關門。
或許來看牙的人都是白天來,晚上沒什麼人,走進醫院後前台坐着穿着白大褂的前台護士。
“這位先生,您有預約嗎?”護士站起身,臉上是恰當好處的笑容。
燕危點了點頭,“約了虞醫生。”
護士帶頭朝左邊走去,一路過去都是看牙的科室,空蕩蕩一片。
來到最後一間,護士敲門而入,“虞醫生,你約的病人來了。”
虞州穿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聞言擡起頭來,帶着金絲眼鏡。
他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看着有些像混血兒,短發利落又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