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擡眼盯着他,笑得溫和,“燕先生,我隻是客套……”
“可以,我住雲織酒店,那就麻煩虞醫生了。”燕危打斷他的話,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一下,“虞醫生果然同評價上說的一樣,人很親和。”
虞州:“……”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是同你客套一下?”虞州有些無奈,擡手指了指醫院,“你還在我醫院門口,打聲招呼很正常吧?”
燕危眉梢微挑,面色冷硬,“虞醫生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吧。”
說完後低頭看向手機頁面,确實不好打車,過去幾分鐘都沒人接單。
“雲織酒店離我家挺近的,既然燕先生都這麼不客氣了,那我送你回去吧。”虞州瞥了眼他的動作,擡腳朝車庫走去。
“怎麼還不跟上?難道你想一直站在這裡嗎?”扭頭望去,就見虞州正盯着他,手上拿着車鑰匙。
燕危關掉手機,跟上他的腳步,“我叫燕危,剛從S市過來。”
“我知道,咨詢的時候你有說過你的名字。”虞州頭也沒回,隻是語氣有些怪異,“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虞州,老是虞醫生虞醫生的叫,感覺我下班也在上班一樣。”
“嗯。”挂号,見面,交談,接觸。
光是這些幾乎都花去了燕危所有的思緒,畢竟他們現在還是陌生人,還做不到交談甚歡的地步。
一個“嗯”字後就安靜了下來,地下室停車場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隻有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你是來這邊出差的嗎?應該是剛到吧?”虞州不緊不慢走着,聲音從前方傳來。
“對”。燕危一直盯着他的後腦勺看,心裡正在想着,總覺得真人和資料有些出入?
虞州的車是白色的,保養得極好,看着一塵不染。
燕危自然拉開車門坐到後座,虞州開門地動作微頓,随即面不改色坐進去。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車子啟動朝出口開去。
一路上安靜無言,虞州秉承着不熟的關系,放起了悠揚的歌。
燕危無事可做,懶懶靠着窗,右手拿着手機滑動着屏幕。
他什麼也沒幹,試圖想視奸虞州的賬号,來了解對方。
頭像簡約,朋友圈少得可憐,有的也隻是幾條關于節日的祝福。
“你說你來這裡出差,方便問一下你做什麼工作嗎?”餘光從内後視鏡掃向後面,隻能看見微低的腦袋。
燕危:“……”
他有什麼工作?他不過是随便找的借口而已,哪裡有工作?
“市場調查。”燕危随口找了個借口,頭也沒擡,目光始終在屏幕上。
“什麼方面的?我對這裡熟,或許我可以給你介紹。”虞州收回目光,随口一問。
燕危擡起頭來看向窗外,車流不息,喇叭聲和燈光彼此交錯,“準備開個工作室,來這邊了解一下,關于各類遊戲的。”
虞州神色微揚,語氣意味深長,“這樣啊,現在不管是青少年還是青年,确實對遊戲都挺熱衷的,這個思路不錯。”
車子被堵在大橋上,喇叭聲有些刺耳,燕危眉頭微蹙,掃了眼前方的人,“那你平時玩遊戲嗎?什麼類型的?”
“玩,悠閑,競技,回合制都涉及一些。但我比較喜歡悠閑的,不會影響到工作。”虞州侃侃而談,眼裡帶着亮光,他扭頭一望,“看你的樣子,很難想象到能和遊戲挂鈎。”
“怎麼說?”燕危擡手摸了把自己的臉,什麼也沒感受道:“興趣愛好和本人的長相不挂鈎吧。”
瞥了眼握住方向盤的人,他淡淡道:“比如說虞醫生,穿着白大褂時倒和醫生别無二緻。但你脫下白大褂時,整個人的氣質又變得不一樣。”
虞州就這副樣子走在外面,誰又知道他是牙科醫生呢?
虞州嘴角上揚,愉悅道:“燕先生說的是,你看着挺有勁,也非常的高冷,完全無法想象到你玩遊戲時的樣子。”
他心裡有些好奇,扭頭問燕危,“燕先生,你打遊戲時會罵人嗎?”
燕危:“……”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冷着臉回答,“我不罵人。”
虞州輕笑一聲,眉眼微彎,“燕先生還真是……”
可愛。
燕危别開臉看向窗外,神色從容,“這有什麼好笑的?我情緒比較穩定。”
虞州打着方向盤,詭異地覺得這話有些讓人誤會,“燕危,你這樣說的話,搞得我們好像在相親一樣。”
燕危心裡有些煩躁,他看不透這人,前一句明明很正經,後一句就把他帶到别的地方去,扭曲了原本想表達的意思。
燕危掀起眼皮,冷不丁發問,“那麼虞醫生有男朋友嗎?”
*
車子裡頓時安靜下來,就連外面刺耳地喇叭聲都仿佛消弭,世界裡好像隻剩下他們二人。
内後視鏡内,兩道目光交織在一起,熱烈中帶着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