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燕危有多難受,整整三天的時間,他都穿着那身帶血的衣服,那味道别提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洗漱的地方,等人一走,他立刻就去找東西去院中的井裡打水去洗漱,整整洗了三次,身上的味道才散去。
他身上的衣服穿得随意,目前沒有條件,隻能将就着一些,衣服是十五的。
一頭黑色長發垂落至腰,躺在床前的躺椅上神色悠哉,一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一邊慢吞吞擦着頭發。
古代就這點不好,有些不太方便,想要頭發幹都要花費許多的時間。
他試着催動内力去烘幹頭發,内力逆流而上差點讓腦袋給燒着。
他有些難以接受,神色淡淡,垂落眼睑時長睫落下,冷風吹來,隻覺得渾身都是僵冷的。
窗戶上藍光一閃,零一系統出現,舔着自己的爪子,“看來宿主很快就解決了困境,果然很強。”
燕危轉動着眼珠子,目光落在黑貓身上,“你來就是為了拍馬屁?查出有什麼漏洞了嗎?别又出現像上個世界的那種情況。”
他始終不明白,他和楚清離那個瘋子不過是見了兩三面,對方就能做到那種地步,簡直是有病。
零一系統擡眼盯着他,吐槽道:“誰知道呢?反正你們人類情感複雜豐富,而且上個世界原主本就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你去之後,抽身那麼快,一時接受不了是正常的吧?”
“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昨天你明明愛他愛到連命都不要。可你第二天抽身那麼幹脆,這懷疑會周而複始萦繞在他心裡,越想不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嗎?”零一系統說得頭頭是道。
燕危歎了口氣,眉頭舒展開來,“這個世界原主沒有情感債,希望不會再次經曆那種場面。”
零一系統打趣道:“喲,宿主這是害怕了呀?反正你又不喜歡他們,他們是單方面喜歡你,和你無關啦。”
感情上的事情讨論完,開始讨論起漏洞來,“宿主也知道,我是拼盡老命逃出來的。我們隻能去漏洞很多的小世界裡,因為混亂和黑暗,才會遮掩住我們的蹤迹。”
“我查的漏洞,是查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迹,被有心之統跟來。”零一系統喵了一聲,有些炸毛,“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我完全查不到對方的蹤迹,但我能感受到,對方和我們是一起來的。”
“這麼說來,除了我以外,其實還有其他穿越者,是嗎?”燕危聲音冷沉,眼眸微眯。
“先不急,你先去慢慢查,任務這邊我會盡力完成。”燕危站起身,側頭看向站在窗戶上的黑貓,“凡是阻止我的,就算是系統,我也會想辦法逮出來抹掉。”
想要阻止他完成任務的人或者是系統,都别想好過,如果對方實在是不長眼,那就解決掉吧。
他躺在床上睡過去時,在心裡如此想。
當天夜裡子時,十五一瘸一拐推開房門,把一個包袱丢在桌上。
燕危此時正在床上假寐,聽聞聲響睜眼,見着他這副模樣,心情有些微妙,“怎麼?受到懲罰了?”
“無礙,左右不過是幾闆子的事,過幾天就好了。”十五站在桌前,指了指桌上的包袱,“裡面有換洗的衣服,有銀子,有身份牌還有一張人皮面具,現在我們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燕危坐在原地沒動,擡眼盯着十五,“她應該不知道我還活着吧?你為什麼會被懲罰?”
十五琢磨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關心他,停頓了下說:“主子不知道殿下還活着,至于屬下……”
他直面盯着那雙漆黑的眸子,突然就笑了一下,“怎麼?殿下是在關心屬下嗎?”
燕危:?
“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被處罰,會不會連累到我。”這人怕不是有什麼毛病?
即使曾經認識,除了涉及到本身,他管其他人死活?
燕危站起身,走到桌前低頭打開包袱,拿出裡面的東西出來。
人皮面具很薄,像紗一樣,他撫平後貼在臉上,在耳朵根處壓了壓。
十五朝他靠近,擡手幫他把鬓發撩開,在貼近耳朵下方的地方壓平翹起的那點。
常年握刀的手滿是厚繭,耳朵這種脆弱又敏感地帶,不經意間碰到時,那抹柔軟和細膩難以遺忘。
燕危眉頭一皺,揚手拍開他的手,冷冰冰道:“你逾矩了。”
十五後退一步,微垂眼簾時輕撚指尖,嗓音微澀,“殿下多慮了,屬下隻是想幫您一把。”
見燕危整理妥當,十五沒有留下的理由,離開前深深看了他一眼,消失在眼前。
*
醉夢仙酒樓位于京城中央街,生意興隆,人滿為患。好不容易進來幹活的燕危如今穿着一身短打忙得飛起。
醉夢仙本就不缺人,要的也是一些灑掃之人。管事的看他身影高挑,人長得精神,且看起來幹活麻利,一錘定音招進醉夢仙。
燕危目前也沒多大的目标,醉夢仙是京城第一大酒樓,進來做事打探消息總歸不虧。
有些限制,但對于武力值高強他來說,黑暗本就适應于他。
第二日時,燕危正在三樓正拿着抹布擦着桌椅,于管事晃悠着進來,挺着個大肚子摸着胡須,眼睛眯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