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前他可管不了那麼多,隻知道自家小侯爺被這人給害慘了。
“你還坐在地上幹什麼?快跟我去換身衣裳見人去。”林管家白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的。
燕危起身跟在老管家身後,腦海中還在消化着原主的記憶,臉色有些蒼白,身形不太穩。
林管家在前方嘀咕,“也不知道侯爺看上你什麼了,說是灑掃,卻跟養閑人似的,一點活也沒讓你幹。”
進入房間後,林管家讓燕危等着,而他自己則是轉身就走,去準備需要的東西。
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影衛再次出現,把東西丢在桌上,“你這張臉實在是平平無奇,戴上這張人皮面具,别給主子丢臉。”
說完後躍身消失不見。
燕危:……
不是,這侯爺養的影衛就是不一樣哈,來去自如沒有一點隐私可言。
不過。
燕危擡手摸了把自己的臉,有些無語,他倒是覺得這張臉挺好的,沒有違和感也挺适合他辦事。
目光轉向桌上的那張人皮面具,他嘴角一抽,柳眉鳳眸,鼻梁高挺,嘴唇薄如紙片,白得跟個鬼一樣。
這打眼一瞧就是小白臉,這影衛要讓他演一個小白臉嗎?
“時間緊迫,沒有準備你的衣服。我看你身量和侯爺一樣,先穿侯爺的衣服應急。”林管家來去匆匆,手上抱着一套月牙白的衣袍過來。
燕危伸手接過,神色自若,“成,那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收拾一下就來。”
老管家連忙退下,并貼心地幫他關上房門。
“哎?”房門推開時,從門内走出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頭發綁成高馬尾,上身月牙白印着淺青色花紋,下身漆黑腰佩紅色挂穗,細腰長腿走路帶風。
特别是那張臉,在他身上一點違和感也沒有,反倒是添了幾分冷豔和高貴。
額間幾縷頭發随着主人的走動而晃,林管家雙眼悠然瞪大,“你……”
燕危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無害極了,“很意外嗎?”
林管家一時有些失言,侯爺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咋就那麼好看呢?
“影三的意思,不是讓你扮作女子嗎?”林管家心中有些郁氣,滿是不贊同。
燕危卻越過他直接朝宴會的方向走去,話語輕而冷,“男人就是男人,扮作什麼女子?我可沒有扮妝的癖好。”
如果林常懷連這點小事都無法搞定的話,那他也要換個合作對象了。
看似是别人在選擇他,實則是他在選擇别人。這條路不太好走,他需要一個有名無實的人作為盾牌,好方便他辦事。
看似風光無限卻沒有實權的小侯爺,确實是個合作的好對象,就是起步難了些,因為沒有實權。
而有實權的人都有野心,暫時還看不起他這個身份可疑、沒有本事的人。
“讓各位久等了,沒想到侯爺竟會叫我出來。”燕危揚聲打着招呼,面帶如沐春風的笑。
林常懷側目看着他,看似随和卻處處都是審視,笑吟吟道:“你剛剛在那邊做什麼?”
燕危攤了攤手,沖他無辜眨眼,“我瞧着那邊牆角有株桂花,想着移栽在别處。不成想這邊鬧哄哄一片,好奇看一下罷了,倒是一時見着貴人,讓花瓶落地而碎,擾了大家的氛圍。”
“侯爺,你不會生氣了吧?”燕危直視林常懷的眼眸,毫無畏懼。
林常懷嘴唇蠕動幾下,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外,“沒想到你倒是細心,無心之心,無妨,來見過幾位殿下。”
兩人來來回回地問答,給了在場所有人解釋。
燕危側身向三位皇子行禮,挑不出半點錯處,“見過幾位殿下,幾位殿下安。”
燕濯蓦然低笑一聲,一雙黑眸盯着彎腰的人,“也是,靖武侯府中一直冷清慣了,确實需要一個貼心之人。”
燕晖接過話,眼中的笑幾乎凝實,“父皇有意給靖武侯尋一良配,倒是不曾想靖武侯竟是好男風啊。好說好說,待本殿回去後,自會尋幾個貼心妙人送到靖武侯府上。”
宋玉箫神色一言難盡,埋怨道:“常懷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這有什麼的?竟還藏着掖着。”
林常懷聽着這些話,隻覺得腦海一黑,他敢肯定,明日宮中那位就會宣他進宮。
他把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燕危,目光冷然。
假死而逃的死士,如今竟主動跳出來,到底想幹什麼呢?
“起來吧,既是靖武侯的人,也沒一直站着的理。”燕濯回過頭去,坐着嵬然不動,“坐。”
燕危順勢在林常懷左側坐下,臉上始終帶着笑。
林常懷拿起筷子給他夾菜,溫和道:“剛來府上想必也沒嘗過醉夢仙的飯菜,多吃些,過幾日帶你去京中轉轉。”
他壓低聲音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你到底想做什麼?”
影三的意思難道還不明顯嗎?那張人皮面具那麼顯眼,他就不信這人不是故意而為之!
“多謝侯爺,我确實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燕危不接招,低頭慢條斯理吃着碗裡的菜,無視有些抓狂卻又無可奈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