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宿管說傅書豪是他們的舍長的時候根本就沒看過他一眼。
傅書豪一臉懵逼點了點頭,回答道:“對啊,不然呢。”
白日夢這下不試圖進去了,他把身子拉得很長,将頭往他們宿舍裡探,果不其然看到了六張床位,而宿舍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這麼大一個宿舍隻有三個人住。
“哎,你看這不是還有幾張床沒人嗎,”白日夢陪作笑臉,指着空空蕩蕩的宿舍,“能不能讓我蹭一晚啊,一會兒查完寝我過來就沒人知道了。”
白日夢肯定還是不想落單的,畢竟一般鬼片裡就落單的死得最快。
不過傅書豪的表情霎時間變得古怪,本身慢悠悠的語調親切不再,他語焉不詳:“你确定這幾張床沒人嗎?”
“你占了人家的床,會發生什麼,我也說不清啊。”傅書豪皺着眉苦惱道。
宿舍裡沒有人,但傅書豪又說這床有人睡,是什麼意思?
白日夢忽地反應了過來,一時間連耳旁風好像都詭異了起來,一些細微的聲音再次浮現在耳邊,似有很多看不見的“人”也站在門邊,幽幽聽着他們的談話。
白日夢從善如流地退開,離宿舍門老遠,說什麼也不願再進去了。
反正也隻是個A級故事,白日夢想自己一個如假包換的曾榜五玩家怕什麼怕。
“關好窗别着涼,睡個好覺。”易往沒頭沒尾來了這麼一句極其不符合他作風的話。
白日夢深深看了他和許衿一眼,全然不似他白天和他們插科打诨時的神情,藍色的眼眸中似有一片浪潮湧動,嘴唇翕張:“嗯。”
宿舍門輕輕合上。
進了6002,真有好幾張床是空的。
一個宿舍共六張床,和許衿大學寝室一樣,上床下桌。
不過隻有一個位置桌上放有日常物品,其他的簡直可以說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出來有人生活的痕迹。
正當許衿要問哪兩張床是他和易往的,傅書豪拿着漱口杯走着,突然開口感歎道:“沒想你們都走讀大半學期了,現在還要回來留宿,我一下子都不習慣這麼多人了。”
原來這個宿舍這段時間是隻有傅書豪一個人住的。
這下好辦了。
許衿在宿舍随便轉了兩圈,每張床都故意停留了一會兒,神色有些糾結:“……我好像不記得原來睡的哪張床了。”
“嗯?”傅書豪沒多疑,他在陽台洗漱口杯,流水聲中他大聲回答道,“你們倆的床位是靠門左右那倆!”
作為玩家,隻要條件允許,他們甚至閉眼都能原地睡着,當然——除了身為『夢魇』的白日夢。
更何況這裡的洗漱用品他們也不可能用。
于是就用不着浪費時間收拾,兩人選擇在查寝熄燈前看看别的東西。
趁傅書豪還在洗漱,許衿來到他說的那兩張床下。
易往隻消看了一眼,他将手放到書桌上撚了撚,随後拿起來。
“他在說謊。”易往的手指上沒有灰,他看向許衿。
不過許衿也沒有多驚訝。
盲目相信一個NPC本來就是十分愚蠢的行為,傅書豪也似乎一直都在給自己立單純的老好人人設,試圖降低他們的戒備。
“如果我們今天真睡上去會發生什麼?”許衿若有所思地擡頭,空蕩蕩的床上什麼都沒有,可在發現下面的桌子上還有生活痕迹時這空有其表的平靜就顯得格外虛僞。
“要試試霸占看不見的舍友的床嗎,”易往低笑一聲,輕輕說道,“那他隻能把你當床了。”
“?”
許給轉過頭看易往,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貼得很近了,兩人幾乎是在耳語。
驚訝之餘,他差點拿出鉛筆給這人的嘴上畫把叉——這語氣也太惡心了……
……明明能好好說話,為什麼老是要來惡心他。
他不覺得易往是真的對自己起了别的意思。
許衿已經隐隐猜到了謝雨說的那個預言究竟是誰了。
“嚴肅點兒寶貝,聽說過鬼壓床嗎?”易往突然換了個稱呼,神秘的語氣中帶着些引誘的意味。
“…别惡心我。”
許衿現在是真的打心底裡有點兒犯惡心,不知從何而來的絲絲縷縷反感湧上心頭,但跟易往是不是同性戀無關。
說來也怪,以往舍友有時候也會開這樣的玩笑,但他從來沒産生過這樣莫名其妙的感情。
他不想再多提,就隻回答後半句,“聽過。”
易往本身就是在調戲許衿,他的反應反倒讓他更得進尺,他眼眸閃動,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你要是睡上去……就得被鬼壓了啊。”
許衿徹底不想理他了,于是将易往扔在身後,自顧自去摸别的桌子,易往在原地低着頭悶悶發笑。
整個宿舍最後隻有兩張桌子上覆滿了灰塵,和人數對上了。
其中一張的确是靠門的,但另一張和它橫着一排,按原來的睡法兩人中間隻能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