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說,你提前知道Mimic來到橫濱并弄清楚他們被當成叛軍的冤情,然後和他們結成同盟答應如果按劇本演你就幫他們翻案?
那劇本……是你自己編的嗎?綱吉。
——算是吧……不過我是根據原來的劇本改的……那個劇本是平行世界發生的事情……。
——平行世界發生的事嗎?……倒不如說是早就發生的事了啊……
聽見我說的話,綱吉心中有些疑惑問到:“早就發生的事情……是什麼意思啊?”
我沉默了片刻說:“……沒什麼。”
綱吉接下來眼神中帶着歉意,說道:“織田作,我是真的不想将你牽扯進來的……可是,為了讓太宰哥哥離開港口mafia,我……不得不将您牽扯進來……我為我做的一切道歉……。
随着說着,眼前這個孩子就向我鞠躬九十度表示他的歉意,旁邊的紀德看見綱吉這樣做自己也學起來了,隻見他也站起來向我鞠躬九十度……
其他的士兵們看見自己的指揮官向我表達歉意,他們也不坐着了,全都站起來學着紀德的樣子向我鞠躬緻歉……
這一連串的鞠躬讓我沒有反應過來,我看着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向我鞠躬,說實話……我内心并沒有什麼波瀾,甚至說是我都不想站起來回禮。
雖然這一次綱吉僅僅是利用了我的情緒,連異能力都沒利用,但是,這也是很讓我傷心和生氣的……
但是,當我知道原來綱吉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讓太宰重新回到光明時,我的氣就已經消了一大半了……
在我知道綱吉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橫濱時,我的氣已經說是全消了,雖然橫濱這個城市并沒有那麼安定,但是和這個城市中的大部分人一樣我們都熱愛這個城市——熱愛這個不完美的城市。
現實中,我在他們全部都站起來向我鞠躬時我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這時間有些久但是他們全都沒有放棄……
見到這個場面,我歎了口氣,也站起身回了個禮,
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好了……大家都不必再行如此大禮了,都起身吧。”
聽見這話,紀德看了看綱吉,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後就一同起身,那些士兵們見紀德起身後都陸陸續續地起身了。
我接着對綱吉說:“綱吉,我雖然原諒你了……但是,我不能代孩子們原諒你,你必須向他們好好道歉。”
綱吉聽見我說的話後,驚喜地望着我那神态好像不信我會真的原諒他。
但是,随後他就立刻反應過來連連說好,
接着說道:“我一定會好好向他們賠罪的!”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之後就不在說話了。
這裡是舞廳。
我們在房間的正中央坐着。
紀德接下來要說出的台詞開始印刻在我的腦内。
“為什麼不再殺人了?”
我預知到了這句話,于是在他開口前便做出了回複。
“為什麼要追求這些?”
然而實際上我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因為在我開口之前紀德也預知到了這些并回答了我。
我們都還沒有向對方說出任何一句話。
隻是用異能預測對方的話,之後選擇要回答的語句。
在思考的瞬間便會傳達給對方,對方在那之後開始思考自己的回答。
那是不存在時間概念的,永恒的一瞬間。
那是異能與現實相互交融,分不清哪裡是真實的世界、哪裡又是預見到的未來的,超越了世界的世界。
那是除我們之外任誰都無法到達的世界,是唯有我們才能夠到達的世界。
“我曾想要成為小說家。過去有個人對我說過,說我應該這樣做。”
“小說家啊,”紀德在靜止的世界中笑了。“是你的話一定能實現的吧。”
“啊。”
說不定也曾存在過那種可能性的世界。
“我曾和某個人說過話。他給了我一本小說,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小說的下卷。在我讀之前它曾被斷言是一本很差勁的書。”
“實際如何呢?”
“那本書它——”
下卷真的是非常精彩的一本書。”我說。
至今如此,我還從未讀到過如此引人入勝的書。
每一句台詞都抓住了我的心。每一個人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給我那本書的人評價說它“糟糕透頂”,然而我的感想卻正相反。我幾乎是連飯都沒吃就一口氣讀完了,在那之後又立刻開始讀了第二遍。
每一個腦細胞在讀過那本書之前和之後都似乎變得不同了。感覺在那之前和之後,整個世界好像都變得不再一樣了。
在那之前我的人生中隻有殺戮,為完成委托而向人開槍、奪人性命。是那本書讓我醒了過來,就像拂曉映照的晨光一般。
而那下卷隻有一個不足之處。
就是接近末尾的幾頁被裁掉了,拜其所賜我無法得知最關鍵的一幕。那是作為登場人物之一的殺手,闡述自己不再殺人的理由的一幕。
那個殺手究竟為何不再殺人了呢。從其他描寫中找不到充足的信息去推斷他的理由,為此我很是煩惱。我明白那是作為整個故事重要轉折點的一幕,也是讓人去理解這個殺手角色的重要内容。那書已經絕版,無法從舊書屋找到答案。而就算想去追問道底,那個胡須男從那之後也再不曾現身在我面前。
傷透腦筋的結果,我所得出的結論是——
——那就由你來寫吧。
我所得出的結論,是“自己來寫”。
我要成為小說家,将那個男人直到不再殺生為止的故事寫成一本小說。
于是我放棄了殺人。
在小說的下卷、緊挨着書頁被切掉的地方,有這樣一句台詞。那是主人公對殺手所說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