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身上還穿着昨晚的西裝,手上裹着白色紗布,頭發服服帖帖貼着額頭,看起來非常狼狽。
看到謝顧儒,劉嘉抖了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又見謝顧儒目不轉睛地看他,劉嘉先是叫了一聲:“顧儒。”而後擰起
漂亮的眉頭,紅了眼睛。
謝顧儒一時間忘了自己是渴望見到劉嘉的,想要給劉嘉道個歉,再問問劉嘉是不是來報複自己的。可話到嘴邊全被他咽了下
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在意自己那份被欺騙掉的真情,他僵着臉問劉嘉:“你還來幹什麼?”
這句話不是他的本意,他渴望劉嘉上前兩步抱住他,再騙騙他也好,對他撒個嬌,謝顧儒就會心軟。
他會帶劉嘉回家,那些被扔掉的衣服東西他可以再買一份給劉嘉,他會和劉嘉結婚,屆時會告知全體公司的員工,沒有人會講劉嘉的閑話。
下一秒,劉嘉面上帶了可愛的笑容,鼓起勇氣靠近謝顧儒。直到走近,謝顧儒才發現劉嘉已經流下眼淚。
謝顧儒伸出手,想要幫劉嘉擦,可劉嘉的話讓他的手就那麼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中。
劉嘉說:“謝顧儒,你又約了陳文嗎?”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京北的風吹走。
謝顧儒難以置信,他不相信在劉嘉心裡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人,他問:“你說什麼?”
劉嘉的手捏着大腿褲子的布料,那雙圓眼睛死死瞪着謝顧儒:“來這兒,和陳文約會,”
他說得很艱難,張大嘴巴很用力地呼吸,“然後和他去酒店,做/愛。”
“劉嘉!”謝顧儒一瞬間心底的愧疚變成了熊熊怒火,他冷笑一聲,“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門童司機都不敢上前,盡量去請求進出桟庭的客人快速離開。
空氣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劉嘉低下了頭,許久才無力地說:“你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帶我回家,不就是因為我能代替陳文嗎?”
他細細呼出一口氣,“因為我騙了你,隻是因為我在你面前裝了一個傻子,你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不要我,再來找陳文。”
劉嘉指着桟庭,“要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裡等到你了?”他眼底的惡心都快要溢出來了,“謝顧儒,你真惡心!”
謝顧儒長這麼大哪被人這樣劈頭蓋臉地罵過,一時也紅了眼,氣得不行,“你騙我是你有理了嗎?”他冷冰冰地掃過劉嘉的臉,那張此時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你不就是來報複我的嗎?現在你成功了,滿意了麼?”
那西裝是專門為了參加宴會而定制的,并不保暖,劉嘉覺得冷,他縮起身子,看向鞋尖,覺得謝顧儒太過荒唐,自己的愛在他眼裡竟是報複,“你是不是就沒有愛過我?”
這個問題把謝顧儒堵得啞口無言,該給的他都給了,不管門當戶對,不管别人的流言蜚語,他甚至想和劉嘉結婚了,結果劉嘉竟在質疑自己有沒有愛過他。
一句“有沒有愛過”讓謝顧儒覺得像劉嘉這種,社會底層的蝼蟻,就是不知足,自作聰明,卻蠢得招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