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啊，”劉嘉咽下嘴裡的魚肉，面露難為情，“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我去不太合适吧？”

“你之前還在那裡送外賣呢。”話出口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了愣，謝顧儒面露悔意，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顯得那般刻意，又說：“你也可以作為我的家屬過去。”

劉嘉放了筷子，碗裡還剩很多，他的神情冷了一些，但還是勉強勾起了個笑，說：“我們也不是家人呀。”

拒絕的話太明顯，謝顧儒沒再為難他，拿了劉嘉的筷子塞進他手裡，隻催促劉嘉再多吃點飯。

謝顧儒是在劉嘉吃完飯才進了書房處理工作，有人拍了年會照片發在公司群裡，調侃謝顧儒沒來是一大損失，謝顧儒無言，發了個紅包在群裡。

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此時變成了難懂的經文，謝顧儒擡手捏了捏眉心向椅子後背仰去。

追劉嘉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他曾設想，他要一輩子跟随劉嘉的腳步，而此時還是會覺得難受。

早上的溫情在晚上那句“我們也不是家人呀”出口後便消失殆盡，他好像總是在逼劉嘉，而劉嘉總是在後退。

明明劉嘉也喜歡自己的，卻總對自己避之不及。

京北平日最愛下雪，可前幾日的那場大雪結束後好像再沒了雪來的迹象。而雪又好像全落在了謝顧儒心裡，白茫茫一片，他第一次有了茫然，束手無策的感覺。

那晚謝顧儒又站在劉嘉門前，他的手自然搭在劉嘉門前的把手上，劉嘉鎖了門，謝顧儒擰不開的，但他還是試了一下，門沒有打開。

如果謝顧儒想要打開，他可以回書房去拿備用鑰匙，可他沒有，他隻駐足幾秒後離開了。

第二天天氣不太好，謝顧儒下樓時劉嘉坐在沙發上，看一旁的管家指揮人插花，劉嘉看得認真，直到謝顧儒站到他身後他才反應過來。

“你要吃點早餐嗎？”劉嘉仰着臉問謝顧儒，又說：“剛送來的花，好香。”

劉嘉真的張了一張漂亮的臉，自下往上看人時，他的眼角下垂，是一種無辜又天真的模樣。

謝顧儒難忍地笑了一下：“喜歡的話一會兒讓他們送去你房間。”

在這個房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劉嘉好像就該癡傻，謝顧儒就該深情，那一刻，謝顧儒竟然想落淚，而他面前的劉嘉同樣愣了愣。

他們，好像看見了從前的影子。

那天下午，劉嘉主動提出要散步，謝顧儒答應了。

換好衣服出門時，天已陰沉，謝顧儒拿出圍巾帽子給劉嘉，最後又替他戴上小羊皮手套。但門外其實并沒有很冷，劉嘉小聲吐槽：“這麼穿好熱。”

謝顧儒笑了笑沒說話，别墅區後面有一處人造湖。幾天前落在湖面的雪還沒有融化，圍繞圓湖的樹木已變得光秃秃，枯葉沾了雪水，踩在腳下發出吱吱聲。

劉嘉走在前面，裝傻與不裝傻在此刻并不明顯，他似乎很快樂，轉着圈和謝顧儒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