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邪祟已斷一掌卻沒有一點畏懼神情,慈面的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
斷腕處噴湧出濃稠如墨的黑霧,這邪祟斷腕處竟未流半滴血
符因心裡發毛欲再劈一劍,那黑霧卻突然升騰,後頸汗毛倒豎——黑霧在半空凝結着遲遲不肯散開,如活物般翻湧着凝成馬首形狀,不過須臾一匹渾身纏繞着青藍火焰的幽魂烈馬驟然躍出。
這馬一身漆黑,額間卻生着血玉般的獨角,瞳孔翻滾着濃霧般,馬蹄踏過之處地面留下處處龜裂。
"幽冥鬼騎......"符因瞳孔驟縮,系統突然彈出猩紅警告:【SSS級怨氣實體墨頂青骢】。
符因迅速後退,手中長劍劃出一道金光,然而烈馬速度極快,轉眼間已逼近她身前。
她不得不連連閃避,烈馬的鐵蹄踏過之處,地面寸寸龜裂。長劍觸及它卻如同劈向空氣,墨頂青骢身上的黑氣消散又迅速聚攏。
她反手将長劍插入地面,鎏金輪盤在虛空中瘋狂旋轉,"叮"的一聲彈出張泛着血光的卡牌——【SR·鎖魂鍊】。
墨頂青骢仰頭嘶鳴,鐵蹄裹挾着腥風襲來。符因甩出鎖魂鍊纏住廟宇殘柱,借力騰空躍起。寒光擦着她飛揚的衣袂掠過,幾隻箭矢釘入她方才站立之處,箭尾白羽猶在震顫。
假雙身佛獰笑一聲,破開姻緣廟的屋頂飛遁出去,符因心一沉,廟外衆人正被關在棺材中不得動彈。
鬼新郎原是好心用桃木棺材替衆人遮掩活人氣息,此刻如若邪祟逃竄發現他們,豈不是方便了假雙身佛吞食?
棺蓋一掀,吸溜幾口好不利索!
符因額頭忽地冒出汗珠,旋即就要跟着假佛躍出。
她在半空翻轉身形,卻見一波箭雨驟然襲面,咬破指尖在符紙上畫了幾道,幾道鎖魂鍊憑空出面,玄鐵鍊子上霎時燃起青焰,将逼近的箭矢燒成灰燼。
鎖魂鍊破空而去,觸及墨頂青骢卻被攔下。那畜生竟能用獨角絞碎玄鐵,青藍鬼火順着鎖鍊反燒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符因強行切斷鎖魂鍊接,她踉跄後退,喉間泛起腥甜,卻見墨頂青骢已揚起前蹄,獨角對準她心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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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傳來劇烈震動,假雙身佛瘋狂攻擊着散落林間的七具桃木棺。随着擊打棺蓋上用朱砂繪制的鎮魂符開始變得黯淡。
邬宓蜷縮在劇烈震顫的棺木中,手中玉珏泛起微弱青光。外界的轟鳴聲仿佛隔着棺材傳來,他清晰聽見自己逐漸遲緩的心跳,屍毒已蔓延至心脈,指尖幾乎已經毫無知覺。
"咔嚓——"
棺蓋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假雙身佛扭曲的面容透過縫隙窺視棺内,七具桃木棺同時應聲而裂,裡面的少年們卻仿佛陷入沉睡,毫無反應。
正當它将手伸長去抓陷入沉睡着的班代雲時,一陣破空聲在假佛耳邊呼嘯而來。
虛弱但清醒着的邬宓突然暴起,撿起地上掉落的劍騰身而起,劍鋒瞄準其後腦。劍卻在觸及黑霧時發出細細冰裂之聲,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迸血。
假雙身佛吃痛轉身,尖嘯着撲向邬宓。
"魔物休傷無辜!"邬宓以劍相指,強撐着站穩身子,面色蒼白如紙,脊背卻挺的筆直。
假雙身佛狂笑:"本座是魔物,你這半屍之軀難道比我高貴幾許?"
它一掌拍下,邬宓舉劍相迎。
長劍與鬼爪相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邬宓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虎口震裂,鮮血順着劍柄流下。
但他毫無退意,反而向前一步:"隻要我還站着,你就别想動他們一根汗毛!"
假雙身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獰笑更甚:"有意思,那就先拿你開刀!"即刻向他揮掌而去。
邬宓勉強抵擋,卻仍被震得連連後退。他的嘴角滲出血絲,握劍的手也在顫抖,卻始終沒有倒下。
它雙掌齊出,掌風破空時帶起蜂鳴,邬宓旋身錯掌,衣袖灌風成盾,假雙身佛的利爪尖端在離咽喉三寸處驟然錯開,
邬宓足尖輕點借力,整個人鹞鷹般俯沖而下,手中長劍徒然襲向邪祟。
假雙身佛心中驚愕,眼前這人屍毒侵入心脈,周身的靈力波動已經十分微弱,這麼說也不可能和它打的有來有回。
但它卻被逼得連退七步,每步都在泥地上踏出裂紋,最後背脊撞上老樹樹幹。它眼底精光乍現,忽然五指成爪刺向邬宓沒有防備的後心薄弱處。
邬宓眼底掠過笑意,腕間陡轉,長劍忽如銀蟒纏樹,貼着邪祟的脖頸傾力劈出。
可惜這邪祟活了幾百年對活命這事毫不含糊,龐大的身軀靈巧滾開,長劍瞬息間将合抱樹幹削去一半。
這一劈用盡了邬宓的全力,屍毒入心他早已是強弩之末,驟然洩力,眼前陣陣發黑,他踉跄一下以長劍撐起身子,微微喘息。
他把雙魚玉珏從握劍鮮血淋漓的右手換到左手,溫潤玉色上沾染了黏膩的血液,他分分神用手指抹了一下卻擦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