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師。”周墨持弟子禮,規矩見禮。
守禮、規矩,倒是讓夫子改觀不少,他親自将人帶了進去:“這位是六皇子,今日起便和你們一起啟蒙。”
鬧哄哄的上書房有片刻安靜,一群六七歲的小朋友們炸了鍋。
“他和我們一起上課?有沒有搞錯?”
“周烈周烈、你六哥哥哎!”
“夫子真是老眼昏花了,這該去隔壁和哥哥們一起學才對。”
“就是就是!”
底下議論紛紛亂作一團,夫子沉了臉:“肅靜!”
“六皇子素來身子孱弱,這才落下了功課,你們照顧着點!”夫子随手一指:“那邊空着,你去周烈旁邊坐。”
教室的最後面,一個可愛的小孩拉着臉,将書本全放在空位上:“夫子,這裡有人了!”
“你這孩子...”
最前排的小孩子舉了舉手:“坐這裡吧,我們擠擠。”說罷主動将旁邊身旁的東西收拾起來。
在外侯着的萬番馬上将書本放了過去,替主子做了決定。
夫子見狀十分滿意:“行,咱們今日從聲律啟蒙開始講。”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上面的夫子講的十分投入,底下的人有些補起了瞌睡,有的吃起了早餐,都不怎麼上心。
周墨旁邊的小孩和他搭話:“你也經常生病嗎?”
“沒有。”到底對小孩子冷不下臉,周墨聊着天,在一群不到他腰高的小孩子中間呆了一早上。
好容易挨到下課,立馬起身出門。
“你去哪兒?”同桌十分好心:“記得早些回來,一會兒上課的夫子可嚴厲,千萬别遲到!”
在座的都是些宗室子弟,大多家中四五歲就開蒙了,到這上書房中,不過是結交朋友,拓寬人脈罷了。
畢竟能接觸到皇子的機會可不多。
周墨站在門外,發現自己的小同桌地位似乎很尴尬,一屋子十多個學生,愣是沒一個人搭理他,都表現得相當疏離。
倒是那個叫周烈的衆星捧月,明顯是人群中的焦點。
周墨巡視一圈,發現萬番早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個景仁宮的太監在外候着。
主子們上課,奴才就都在外面規規矩矩的候着,和裡面一樣,這群年紀不大的奴才們也是泾渭分明,自己帶來的太監因無人理會格外顯眼。
“主子有何吩咐?”見周墨出門,那太監主動湊過來。
“不用跟着,我随便走走。”随意将人打發了,周墨扭頭就在廊下發現了一張名單,似乎是學生們的課業成績。
在一衆周姓中,又一個格外特别的人“左任錦?”
似乎在同桌的書上看到過這個名字,難怪這人不合群,竟是個外姓之人嗎?
左?這似乎...是宰相姓氏吧?問題來了,宰相後人是怎麼混進這上書房的?這小孩不簡單啊。
走了一圈,周墨發現這上書房并不大,裡外一共就三個課堂,似乎最大的學生也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實在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
早上順手翻了翻課本,這些課馮管家早讓他學了,想撿起來并不難。
既不想呆在上書房裡浪費時間,那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宗人府的考核,離開上書房,然後由宗人向皇帝提請分封谕旨,讓他盡快獲得封号開府另住。
這皇宮中處處都是别人的眼睛,想要做什麼都太不方便。
理清了思路,周墨再次返回上課。
與此同時,他沒注意到的地方,上書房的消息正在飛速傳播。
“真是六皇子?萬公公可别框我們。”
萬番好整以暇的半躺着,任由這些小的們給他捶腿捏肩:“當然,你萬爺爺還能騙你不成?”
“見着那張臉沒?和陛下有十成像!不是六皇子還能是誰?”
一個年齡稍微大些的小太監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十分疑惑:“可、八年前不是就說六皇子死了嗎?”
“我記得牽連了不少人進去,還有一個盛寵的嫔妃也因此獲罪。”
此話一出,現場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