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熏得人血液沸騰,阮公子借着幾分醉意跟了上去。
好歹沒真醉了,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叫上樓下的家丁一起上去了。
不愧是天字一号房,推開窗就能将底下的熱鬧盡收眼底,關上窗又不至于過于喧鬧,另一邊窗戶臨街,看着也有幾分趣味兒。
小二将菜單奉上,另加了一份單子:“這上邊兒都是店裡走江湖的藝人,唱曲兒、琵琶、二胡應有盡有,掌櫃的交代了,有喜歡的您吩咐一聲就行。”
“不用,”出門在外,宮裡人都很謹慎,誰敢讓個不知底細的人接近:“上菜就好。”
“好好好。”小二快着腳步下樓去廚房。
為首的侍衛将房内檢查一遍,沒有異常,抱劍行禮:“殿下,我們就在隔壁,有事喊一聲就行。”
“嗯。”周墨坐下,随行的太監立馬将桌上的水杯茶具全換了一套。
然後試毒、斟茶一氣呵成:“殿下請用茶。”
一早上招搖過市,愣是連個刺殺都沒有,周墨也有些倦了,拾起杯子百無聊賴。
“咚咚咚。”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阮公子帶着人上了三樓。
三樓一共六間上房,除了天字一号、二号常年空置外,其他房間都正常開放,阮公子沖着二号房就去了。
一号房裡的是誰暫時不清楚,但這二号房中的一定是走在後面的那些仆役。
“哐當!”阮公子一把推開房門,趕巧門後整整齊齊做了一桌子侍衛。
離們最近的兩位站起身,在阮公子反應過來前将人一把抓了進來,摔在地上。
“歘——”利劍出鞘。
這狠狠一摔,倒是将酒摔醒了,阮公子還沒來得及喊疼,睜眼就看見冰冷的劍鋒停在眼前。
在張口,準備了一肚子的狠話沒了:“大俠饒命,我、我爹吏部員外郎阮骁,你們要多少錢都給!”
為首的侍衛眉毛一挑,倒是沒想到還有主動送上門的:“阮公子是吧?誰讓你來的?”
“砰!開門!”
“砰砰!少爺!”
門外的家丁呆滞片刻後立刻開始拍門,侍衛用劍身拍拍阮公子吓得煞白的臉蛋:“讓他們閉嘴。”
“他媽的,二牛你們别拍了!”阮公子顫聲呵止,門外的聲音果真低了下去。
理智回籠的阮公子終于知道害怕了,威逼利誘都用上:“好漢們聽我一句勸,京中鬧市,殺害朝廷命官之子,這罪可不小。”
“隻要你們将我放了,今天我就當沒來過這兒。”
“讓讓、各位爺都讓讓,熱菜來咯!”小二端着菜,發現三樓被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洩不通,趕忙差人去找老闆娘。
小二端着熱菜,怕被燙着,倒是散開了不少人。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隔壁房間的周墨:“怎麼了這是?”
“我家少爺被人關在裡面不讓出來,光天化日,還有王法嗎?”天字二号房門口的家丁急的團團轉。
自家少爺不過是想來讨個公道,這還被人給扣下了。
半天也不見老闆娘上來,店小二讪笑:“您看着菜...”
“放我那邊兒去,”周墨敲敲門:“開門。”
裡面叮咚一陣響後開了門,阮公子面色赤紅,兩眼含淚,活脫脫一副被人蹂躏的屈辱模樣,哪裡還有半分五品官之子的神氣樣兒。
家丁們沖進去:“少爺、少爺您沒事兒吧?”
“都别走!咱們立刻去報官!”
“對!”阮公子又活了過來:“一群刁奴,等爺爺我報了官,将你們都關起來!”
不怪他嚣張,大理寺丞與他父親阮骁是至交好友,就憑這也能讓這些刁奴們下獄。
周墨抄着手好整以暇,今日刺客沒碰上一個,倒是撞見個愣頭青。
“主子。”侍衛頭子幾句話,将事情原委告知,這姓阮的被逼問之下,将來意說的清楚明白。
房内的侍衛們見自家主子來了,倒是沒在為難姓阮的,隻等着主子吩咐。
阮公子叫嚣半天也沒人理會,家丁們将人攙扶起來要往外走。
聽罷侍衛的說詞,周墨了然一笑,這是覺着自己被輕視,找場子來的。
“冤家宜解不宜結,阮兄何必急着走?不如坐下來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