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怕是不知道吧,父皇被周稷下了毒,撐不了多久了;不如這樣,我給你們做人質,放了父皇怎麼樣?”
周墨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帶武器。
手中的周泗正在大口嘔血,看着的确像命不久矣的樣子,馮石嘲諷一笑:“今日敢做這事,兄弟們就沒想着活着出去,你少說這有的沒的。”
“這樣,”周泗作為當事人,咽下口中的血腥謀求着生機。
“讓太醫進來診脈,所有侍衛退出去,六皇子也留下做人質如何?”
這是給自己送人質啊,馮石手上使勁兒,劍入肉一分,鮮血曰曰流淌:“先退出去!”
“出去!”周泗到底是皇帝,這些侍衛快速退去,但殿外的包圍圈可沒有散。
錢塵被扔了進去,随後大門被砰的關上。
馮石一把将皇帝扔在地上,周泗傷得不輕又中了毒,又是一口血嘔出來。
錢塵打量了一下局勢,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兩個人,皇帝和六皇子都被困在這裡,要想辦法救人。
最少也要救下六皇子周墨。
拿起皇帝的手,指甲根部已經有些發紫,在看剛吐出來的血,裡面零碎的有些暗色血塊。
歎息的搖搖頭,錢塵知道,周泗已經毒入肺腑,沒多少時間了,用藥也隻能勉強多支撐幾個時辰。
看他這副做派,周泗已經明白了一半,他猛的抓住錢塵的手:“朕命你治好朕,若有所求、無有不應!”
他不甘心,他還不到四十,正是一個皇帝最鼎盛的年紀,他不想死、不能死!
“聽見了嗎?朕、我命你治好我!”
“噗——”
又是一口夾雜着血塊的血噴湧出來,長眼睛的都清楚,周泗活不久了。
馮石帶着弟兄補刀,殿内将沒有射殺的死士,也被屠了個幹淨。
“父皇!”周墨抱起性命垂危的周泗,一手捂住對方還在滲血的脖頸:“錢大人你想想辦法!”
“陛下先不要動怒,血氣上湧會加速毒物擴散,”錢塵用銀針放血,盡量逼出毒血。
“毒性太強,已入心肺...陛下臣會盡力拖延,有什麼要交代的,還請陛下盡快。”
馮石殺完人,笑的猖獗:“哈哈哈,狗皇帝,你也有今日!”
“呸!活該!”
到底是馮家人,周墨勸解:“大皇子已經伏誅,留下也是個死,還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就是要皇帝給我陪葬!”馮石癫狂的指着周泗:“狗皇帝殺我馮家五百二十八口,我活不活無所謂,他一定要死!”
“馮家的案子已經翻案,我沒什麼好遺憾的。”
“不妨告訴你,你後宮中的妃子、皇子皇女,都得給你陪葬!”
“馮國公為國戍守邊關數十載,被你嫁禍全家蒙冤而死,”馮石笑的暢快:“看看你苟延殘喘的樣子,哈哈哈哈、這都是報應!”
“報應!”
“報應、報應...”周泗喃喃自語,又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隻有錢塵僵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向拿着長劍的馮石,實在沒想到,馮家還有人在世。
“我、我”他哆嗦着唇,好半晌才說出話來:“我需要取藥。”
馮石恨不得看着皇帝痛苦而死,留着他不過想撒口氣,怎麼可能真讓太醫救人:“做夢!”
沒管他的反對,錢塵将銀針倒出,針囊翻過來,陳舊的内袋上赫然繡着一個小小的名字。
——馮文鸢。
馮石的目光定住了,馮文鸢是馮伯奇最小的妹妹,當年小小年紀便是京中最有名的婦科聖手。
“你、”
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皇帝,馮石提着劍親自扯着錢塵去了簾後。
“你是馮文鸢什麼人?”
染血的長劍寒光閃閃,錢塵苦笑:“這麼多年我們遍尋各地,都沒有找到馮家血脈,沒成想在今日、正在這兒撞上了。”
“少廢話、她人呢?”
“她與我成親,一直在為馮家的案子努力,我這身醫術就是她的親傳。”錢塵掏出是随身攜帶的定情信物。
——馮家子孫獨有的暖玉。
“文鸢能活下來是馮家和刑部的交換。”
“你又是誰?怎麼活下來的?”
仔細辨别着玉石上的花紋,馮石抖着手撫上玉石上的印刻:“沒錯、沒錯,小姐的生辰沒錯!”
他将玉死死的按在胸膛,紅了眼眶有些哽咽:“我找的好苦!以為這世間早已沒有馮家血脈了。”
“這位馮兄先别急着哭,想想今日怎麼收場才是最要緊的。”
怎麼收場?帶頭逼宮造反的大皇子已經死了,被逼宮的皇帝也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