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殺氣騰騰,一杆長槍朝着帷刺了下去。
“...啊、救命...”
微弱的呼聲傳出來,賢妃聽着熟悉的語氣目光一凝,這人還真在床下?
那頭行動力點滿的侍衛們已經将人拖了出來。
萬公公被一槍紮在了屁股上,這會兒也是垂死病中驚坐起,捂着屁股嚎了兩聲,隻是聲音越來越低。
眼瞅着也快撒手人寰了。
“萬公公和陛下中了一樣的毒。”周墨好心解釋。
這會兒坤甯宮的禦醫們都到了,除了一撥幫着穩住皇帝的,還特地分了出幾個救治受傷的侍衛們。
隻有先前立下大功的錢塵被排擠在外,這會兒萬番快沒氣兒了,他就又排上了用場。
診脈診了好幾遍,錢塵眉頭越皺越深,難以置信的又搭了一次脈。
“萬公公傷的如何?”賢妃提着槍守在龍床旁:“能出氣兒就先過來回話!”
“萬公公底子好,中毒後也沒怎麼動,擴散的慢很多。”錢塵抹了把汗,一顆皇帝同款藥丸喂進萬番嘴裡。
“還能救一救,先撐一會兒沒事。”
?
周泗已經無力吐槽了,隻對着萬番吩咐:“立刻将诏書取來,傳喚宗人府入宮。”
“陛下大臣和宗親們都在趕來的路上,”侍衛統領一早聽了錢塵的話去請人:“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
萬番吃了藥也不裝死了,捂着屁股去取诏書。
遺诏這種東西,一向隻有心腹才知道放置的地方。
他剛出門,剛脫困的妃嫔們聽說皇帝不妙,領着皇子皇女趕了過來。
這會兒在左貴妃的帶領下,齊刷刷跪在榻前。
周泗看着底下狼狽的妃嫔們,連左貴妃手臂上都帶着傷,孩子們緊緊跟在自家母妃身邊,顯然受了驚都在小聲啜泣着。
自己走了,這諾大的江山怎麼辦?這些孩子怎麼辦?
“問一問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雖然已經知道是大皇子有心逼宮,但宮中的内應才是最應該抓出來的。
“陛下...已經沒有活口了。”侍衛統領有些為難。
這還用想?賢妃立刻回到:“陛下,這群人自後宮進入,先将皇子們控制住,然後由乾清門而入。”
“既然如此,隻能是後宮出了問題。”周泗眼中迸發出駭人的精光:“後宮中所有人都在這兒,隻少了一個。”
“來人,将太妃押過來。”
左貴妃自打吃了挂落之後,後宮諸事都交給了太妃打理,周泗也沒想到會是這裡除了問題。
出去抓人的侍衛很快回來:“陛下,太妃留下一封信,已經懸梁自盡了。”
周泗歎了口氣:“罷了,如今稷兒已死,她自然也逃脫不了。”
“将她宮中所有宮女太監控制起來,今日後宮當值的侍衛、守衛全部下獄,問責三方,甯可錯殺不能放過。”
“咳、咳咳咳、”說話間消耗了太多心力,周泗不受控制的劇烈咳嗽起來。
“陛下、大臣們到了,宗室要在外面等着求見。”
溢出來的血迹被擦去,黑乎乎的湯藥被灌了下去,周泗閉着緩了好一會兒。
一群太醫也不是吃素的,皇帝已然是強弩之末沒什麼可救的,商議之後,索性下了猛藥。
讓皇帝能在短時間内恢複五六成精力,好足夠他應對接下來的場面。
“你們先退下,”再睜眼,周泗又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皇帝了:“宣安平王、左相、秦國公進殿。”
安平王室宗室中掌握實權的一派,現在兩個兒子都還在宗人府中,且作為宗室在皇族有一定話語權。
左相自不必說,朝中勢力雖然衰微了不少,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今仍是文臣之首。
隻有秦國公的身份有些微妙,他是堅定地三皇子黨。
三人各懷心思的進了門。
萬番拿着遺诏也趕了回來。
“筆墨。”
周泗靠在床上,提筆改動遺诏,将上面的某個字劃去,又增補了什麼。
“朕大限将至,今日召爾等,是為托孤。”
“陛下!”
“陛下!”
周泗擡擡手:“閑話少續,這是通知不是商量,朕有意六皇子繼承大統。”
“不妥!”左相第一個不幹,為了外孫謀劃這麼多年,死在了臨門一腳上誰肯?
“陛下,六皇子多年布置所蹤,對朝政也不清楚,四皇子雖然有錯,但七皇子也已經成年,他...”
“呵、”秦國公冷笑一聲:“就七殿下那花天酒地的樣子,他?我看還不如在年紀尚小的皇子裡選。”
“實在不行,周烈也是不錯的。”
秦國公在軍中素來有些聲望,很難說是不是生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
左相氣的不行:“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