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江易嘟囔兩句。

程嘉南給他發了張物理卷子，旁邊的草稿紙零零散散地寫着公式，但不多。

【程】：我說做題做的你信嗎？物理怎麼這麼難，到學校麻煩洛老師給我好好講講。

程嘉南不願說，洛予生也就不問了，反正多半是因為他想的那個原因。

既然這樣，那他就努力點，帶着程嘉南離開。

隻是，光他努力好像沒什麼用。

洛予生有些苦惱，開學後程嘉南越發懶散，平時留的作業也不做了，一下課就不見人影，問班裡人去哪了也沒人知道。

這天，他掐着下課點來到10班，卻發現座位上根本沒人。

“啊，你說程嘉南，我沒看到他。”

“程嘉南好像沒來上課，我沒看到。”

“來了一下，我看他從後面的牆翻出去了。”

“我剛才出去拿奶茶，瞧見他跟幾個染着花花綠綠頭發的人走了，看起來像混的人。”

懶散沒事，不寫作業問題不大，曠一兩次課也可以諒解，但跟那些人出去，洛予生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天積壓的火氣一湧而上，他走到後牆，後撤幾步起跑，翻越而上。

洛予生打着電話找人，他跑過商場、街道、逼仄的小巷，終于，在下定決心回去找人的時候，那邊的電話接通了。

“程嘉南，你想死嗎不接電話！”

“臭小子，你吼什麼吼，上次就是你吓跑了我的人？”

程嘉南在路邊坐着，壓着火氣問了句，“你踏馬誰？”

“甭管你強哥是誰，想找這個人就來你們學校外的橡膠工廠旁的小樹林。”

嘟——

電話挂斷，洛予生罵了句，攔了輛路邊的出租車就上去。

“師傅，去附近的橡膠工廠要多久？”

“二十分鐘吧，怎麼去那？”

“嗯，孩子跑那撒野去了，得找回來。”

“男孩女孩，我看你還穿着校服，小心影響不好。”

洛予生打着字，鍵盤都要被摁出個洞，語氣卻越發輕柔，“男孩，鄰居家的孩子，确實不聽話，等找回來一定要揍一頓。”

【水各】：我去找程嘉南了，要是半小時後沒給你們發消息，記得報警，地址在距離學校的橡膠廣場附近的小樹林。

發給江易後，他又把這條消息轉發方四時。

後面發來的消息他都沒心情看，滿腦子都是程嘉南。

怕他受傷，也怕他堕落。

還沒到目的地，他就看到了那一片花花綠綠。

“師傅，就在這停吧，我看到鄰居家小孩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回去好好跟他講講危害。”

“嗯。”

白楊樹的葉子被風吹得嘩嘩響，樹蔭成片地獻出陰涼，迎面而來帶着水汽的風，洛予生每踏一步，都看得愈發清晰。

程嘉南被人摁在沙土裡，胳膊上有道劃傷，衣服褶皺髒亂，除此之外，倒看不出有别的什麼。

“呦，小子，還真來了？單槍匹馬的，也沒找個幫手？”

洛予生沒理，越過他往前走。

“我他媽給你說話沒聽着？這小子手腳不幹淨，偷我們錢不還，上次隻不過要回來，你倒好，直接把我兄弟給吓跑了，混哪個道上的啊——”

染着熒光綠的強哥還沒說完，左臉就挨了一拳。

“哪那麼多廢話，”洛予生揪着那把熒光綠就往沙子裡按。

一下一下又一下。

手上青筋暴起，洛予生發了狠，一記記頭錘像是要活生生把人給埋進土裡。

而偏偏他摁的方向是朝着程嘉南的。

當場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的強哥再給程嘉南磕頭。

他看向摁着程嘉南的人，輕飄飄詢問，“怎麼，你也想試試？”

他們雖然是混的人，但也不好做違法亂紀那套，可面前這個人明顯就是不要命的角。

不行，他還沒活夠。

程嘉南被松開，洛予生沒放下熒光綠，反倒揪着人的領子拖着走了一段距離。

擦掉臉頰上的沙子，洛予生牽着人往外走。

領子卡在脖領，強哥臉憋得通紅，嘴裡爆着文明優美的語言，“他媽你找死，草＊＊＊，我幹你全家。”

洛予生停下腳步，笑容陰冷，“哎，忘了還提溜着個垃圾，我說怎麼這麼重。”

話落，他松開衣領，看着地面上大口呼吸的熒光綠，臉上一塊塊泥點子混在一起。

他又笑了，“想幹我全家，你配嗎？”

程嘉南也看了地上的熒光綠一眼。

無論如何，現在屬于騎虎難下，被一個高中生弄得這麼難看，強哥也不管别的什麼。

站起來吼了句，“兄弟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上，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