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OPL春季賽将要開啟,張楊開完早會來訓練室說這件事的時候,五人才剛好到陸續齊。
交代完相關事宜之後,張楊适當地安撫了一下:“我倒是不擔心你們,雖然Flower走了,蔚也的磨合還不夠多,但首輪淘汰肯定是輪不到我們身上的。”
其實這些話本來沒必要說,VOK基本都是老人了,就連最小的祁先去年也打過一輪完整的賽季。但考慮到蔚也剛來,雖然張楊見過他的實力,真正要上場打比賽還是頭一回,張楊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既擔心到時候賽場上出了差錯,又怕蔚也心态不好或者緊張,能赢的局也要輸。
這種事不是沒有過先例,有的人就是這樣,也不是說實力不行,然而一旦上了賽場,不知道是為了表現自己還是真的緊張,總之就是很容易出錯。
符越點頭:“你抽簽了嗎?”
前面的比賽沒那麼講究,不是非要隊長去抽簽,各大戰隊的習慣一直都是讓戰隊經理去抽,也算給大家節約一點訓練的時間。
“抽了。”張楊說,“巧了不是,剛好跟去年的一樣,你們不用有太大壓力,就算Flower不在,也不至于連他們都打不過。”
這話說完,張楊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尴尬地看了眼蔚也:“不是說你,你這幾天跟他們多磨合一下,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
蔚也也知道他不是故意說自己的,沒把張楊那句話往心裡去,淡定地點了點頭。
張楊離開後,五人又各自練了一會兒,符越也有點擔心蔚也的情況——雖然從他來VOK這段時間來說水平還算穩定,看上去也确實不像是會緊張的樣子,但正式上場畢竟是破天荒頭一遭,符越作為隊長,當然要對新人多加關照。
非要說有什麼原因的話……大概是關心則亂?
晚上結束訓練,幾人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符越還記着自己身為一隊之長的責任,在蔚也房間門口踱了好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伸出了罪惡的手。
——他隻是關心新隊員而已。符越理所當然地想。
他敲了兩聲門,然而房間裡卻沒人應聲,符越心裡奇怪,這房裡的燈都還開着,蔚也這麼晚了不在房間是跑哪裡去了?
要說出門,蔚也也不是一個多愛出門的人,大概每個網瘾少年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點“宅”的特性,蔚也來了VOK這麼久,出了自己叫他一起出去吃飯的那幾次,符越還沒看到他出過基地。
可如果不是出去……難道是去找别人去了?
想到這,符越心裡警鈴大作,敲門的動作更加急促了點:“小也,在嗎?”
裡面仍然沒有應聲,符越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正當他按捺不住想去Shield或者别的誰的房間“捉奸”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蔚也房間裡傳來一陣水聲,以及什麼門開的聲音。
要掉頭的腳本生生頓住,符越等了兩秒,第三次敲響面前的門:“叩叩。”
“等一下,誰啊?”
——這回終于有了回應,符越一顆心落回肚子,心情好了起來。
“我。”他的聲音又恢複成了最開始的懶調和随意,半笑着說,“找你有——”
“事”字還沒出口,面前的門突然打開,房間裡熾烈的日燈光線從房門打開的縫隙撲進因為感應燈結束而黑暗下來的走廊,符越的眼前因此短暫地陷入一片暈眩,也不知道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的亮,還是因為入目的人身上的白。
是的,白。
面前的少年衣領半亂,大概是因為開門開得急,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都沒扣好,露出來一截浸着朦胧水汽的雪白皮膚,還有修長的脖子。
頭發也濕漉漉的滴着水珠,蔚也手上拿着一根半濕半幹的帕子,因為沒戴眼鏡,一向冷得有點不近人情的眼睛微微眯着,還帶着點迷茫。
隻這一眼,符越立馬意識到蔚也沒看清自己,恐怕自己剛才的聲音也被水聲掩蓋,這人乖乖地來給自己開門,卻其實連是誰來找他都不知道。
秉持着非禮勿視的原則,符越偏過了頭不去看他,餘光裡的那團白色卻怎麼都難以讓人忽視:“你剛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