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哈莉在赫敏·格蘭傑高亢的怒斥中醒來——
“哈!瞧瞧是誰回來了啊!你們兩個——我簡直不敢相信——竟然還睡得着!這回沒被抓住是你們運氣好,要不是看在分數的面子上,我一定要向教授舉報你們!一點都不為格蘭芬多的榮譽考慮,實在是太自私太魯莽了!”
她把枕頭重重地砸在哈莉身上,接着說:“我昨天晚上等等你們等到淩晨一點都沒看見你們的人影,所以,你們肯定是在那之後才回來的——”
“而你——”
她看向羅妮,在發現她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簡直要氣炸了:“維羅尼卡·韋斯萊!”
哈莉連忙推了一下羅妮,羅妮不為所動,在美夢中翻了個身。
“快起來,羅妮!”她在她耳邊低語:“斑斑要被迫失蹤了!”
“嗯?”羅妮皺着眉毛嘟囔了一句“什麼”,閉着眼從被窩裡掏出斑斑:“斑斑在這兒呢。”
哈莉瞥了一眼被羅妮托在掌心的斑斑,不忍地轉過了頭。
“維羅尼卡·韋斯萊!”
赫敏走上前去,撿起哈莉床上的枕頭——她剛才扔過去的那個——打向羅妮的手臂,斑斑一下子落到地上,圓潤地滾了一圈溜走了,羅妮也掙紮着從夢中醒來。
“你幹嘛!”她委屈地叫道。
赫敏的臉現在跟坩鍋鍋底一樣黑,她也很委屈:“我真不敢想,你為了逃出去,竟然把老鼠往我床上扔!”
“呀!”
羅妮暴躁地把腦袋埋在枕頭底下,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場清晨的鬧劇最終以赫敏·格蘭傑發洩式的“我以後再也不管你們了”畫上一個短促的句号,她摔門而出,留下有點心虛但依然覺得自己沒錯的哈莉·波特,還有從頭到尾都腳都沒接觸到地面的、在夢裡跟三頭犬搶雞腿的維羅尼卡·韋斯萊。
吃早飯的時候,她們跟赫敏坐得離得很遠,每次目光在空中碰上的時候,都能從她的眼中讀出一種名為“對牛彈琴”的憋悶,她好像笃定了她們會把格蘭芬多的分扣光。
對此,羅妮就顯得更氣憤,她從來沒見過這樣不可理喻的人——自大、固執、多管閑事——她上輩子難道是格蘭芬多的計分器嗎?一天到晚就知道“分數”“分數”“分數”,麥格教授都沒她那麼在意過計分器裡的寶石。
再說了,難道把分扣光,她們就成罪人了嗎?
開什麼玩笑!
哈莉也很反感格蘭傑的“分數至上”主義,但羅妮幾乎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所以就顯得沉默一點,她現在可沒多少心思放在跟格蘭傑吵架上,幾乎是每時每刻,腦子裡都是昨天晚上看見的三頭犬——這實在太刺激了。
她内心升起一種興奮的感召,開始琢磨起那條狗,期盼着下一次跟它的見面——最好能稍微再安全點兒。
恐懼早就在一晚上内被消化得幹幹淨淨,她和羅妮開始期待起下一次驚心動魄的冒險。
就在她和羅妮走出禮堂的時候,一雙手從拐角把她們撈了過去——馬爾福。
德拉科·馬爾福像做賊一樣縮在雕像後面,兩隻眼睛下面,黑眼圈重得可怕。
“你真的睡覺了嗎?”哈莉驚訝地問,羅妮也露出一個質疑的表情,她懷疑馬爾福可能是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哐哐”打了兩拳,反正他本來就招人恨,就算霍格沃茨一人給他來一下,她都不會覺得稀奇。
“你們還睡得着?”
他為兩個格蘭芬多驚人的鈍感力而震驚。
“你們都不記得那條狗了嗎?三頭犬?”
他手舞足蹈地比劃着,眼睛睜得大大的。
“當然記得!”羅妮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還夢到了,在夢裡跟它搶雞腿。”
“她說的是真的,而且——”
哈莉看着馬爾福那張驚掉下巴的臉,驕傲地補充道:“羅妮昨天晚上睡得蠻好的,她超級勇敢。”
馬爾福臉上湧現出一種挫敗,他覺得自己可能表現得太膽小了,多少讓他覺得有點丢臉。不過很快,他又擡起頭,神神秘秘地對她們說:“那你們知道那條狗看守的是什麼嗎?”
“看守?”
她們對視一眼,都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哈,你們兩個蠢貨都沒有注意到,不是嗎?”
他那種得意又回來了,哈莉輕輕踢了他一腳——
“注意點兒!”
馬爾福沒在意她的小動作,照樣像往常一樣拽得二五八萬地站着,每個上揚的尾音都能透露出他的嚣張:“粗心的格蘭芬多——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它站在活闆門上面嗎?很明顯,有人把它放在那兒,是為了保護一樣東西——要麼很珍貴,要麼——”
“很危險!”羅妮說
“也許兩者兼有。”哈莉看着他們。
馬爾福歪頭笑着,表示贊同。
“話說回來——韋斯萊,昨天晚上,你為什麼對波特說‘你爸爸也是找球手’?”他那雙灰眼睛危險地眯起來,眼珠在她倆之間打轉:“而你,波特——你說麥格教授告訴你,你爸爸‘也打魁地奇’。”
“什麼叫——‘也’?”他把臉湊得離哈莉很近。
哈莉和羅妮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我有嗎?”羅妮抿着嘴,不死心地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