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這樣渾然天成的悅耳佳作,是令所有人都會駐足聆聽的程度。
尤其是此刻的安言,正坐落于别墅客廳最中心的位置。
所有照明的璀璨燈光此刻都像是專門為他打造的金色殿堂。
他輕松熟練地奏響着樂章,神情是少見的神采奕奕。
那驚豔絕倫的樂曲仿佛就該從他手底下誕生,安言的神情沒有絲毫被難住的樣子,隻有輕松。
他難得安靜下來,隻為此刻的樂曲,纖細的身形和龐大的大提琴形成截然相反的強烈對比,像是盛開在萬衆矚目光芒裡的山茶花。
渾然不知自己的奪目耀眼,隻是靜靜地綻放着。
“好不好聽!”
安言的演奏猝不及防地停止。
洛湛還有些恍惚時,安言就已經蹦蹦跳跳地飛撲到他的面前。
“好不好聽好不好聽,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安言習以為常地用手臂摟住洛湛的脖頸,他像是驕傲的小貓嘚瑟地歪着腦袋,看向洛湛求表揚。
洛湛沉默不語,隻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安言,覺得安言明豔的眼眸格外的灼眼。
此時此刻偌大的别墅客廳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們之間的動作似乎有些太親昵了,這樣面對着面、手貼着手、近距離摟摟抱抱的接觸。
有種說不出來的氛圍開始悄無聲息地漫延。
安言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對勁的氛圍,不自在地收回手臂背在身後。
自從上次意外接吻的事情過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近距離地和洛湛摟摟抱抱了。
似乎自從上次事情之後,有什麼微弱的事情悄無聲息地變了。
雖然那件事表面上揭過,但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有什麼微弱的節點悄無聲息地橫在兩人之間。
它微妙而隐蔽地藏在某個角落裡,會在特定的時間,比如說現在隻有他們倆的環境裡,突然地出現,帶來強烈的尴尬感和不适。
安言有些局促地低下頭,準備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悄悄溜回房間睡覺。
他剛要溜走,就聽見洛湛冷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演奏得很好聽。”
對方好像沒事人似的,誇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像死人似的波瀾不驚。
安言背對着洛湛說:“我當然知道了。”
原來這個家夥還會誇人呢。
安言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他還是覺得這件事也好,那件事也好,主要都怪洛湛。
要不是洛湛當時忽然提那種奇怪的要求,才不會導緻像現在這樣。
要不是洛湛被自己好吃好喝供起來後,突飛猛進長這麼高,也不會像剛剛那樣。
洛湛比安言高了快一個頭,這樣強烈的身高差,就顯得安言剛剛的動作,好像談戀愛似的,格外暧昧不清。
安言感覺好奇怪。
他以前也天天把洛湛當做代步工具使喚,讓洛湛抱自己下樓給自己喂飯,伺候自己洗臉刷牙。
為什麼以前他不會覺得有點尴尬呢。
是因為當時沒有意外和洛湛親親嗎。
還是因為當時的洛湛灰頭土臉,被自己打壓得隻能睡在雜物間,連腰都挺不直顯得格外狼狽?
安言搞不清楚,隻能讓自己不要去想。
洛湛冷淡的嗓音再次響起,“你不會去掃大街的,至少這次不會。”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安言說:“我輔導了你很久,你肯定會獲得中等的成績排名。”
安言想了想說:“我這麼努力了,這是我應該得到的。”
他情不自禁地擺弄手指掩飾自己的不安,還沒找到借口離開,卻發現洛湛已經轉身回到房間裡關上了房門。
切。
這家夥。
安言躺在自己綿軟床鋪上,他看着頭頂的星空頂天花闆,努力讓自己去想遊學的事情,卻怎麼也驅散不走剛剛的尴尬感。
“真奇怪。”
他為什麼要一直想呢。
安言困惑地拿來自己小熊布偶,看着小熊歪着腦袋思考。
肯定是因為他以前沒有和别人這樣嘴對嘴親過,才會一直想。
以後他再和别人接吻,就不會總是想這件事啦。
安言這麼想着,忽然釋懷了不少。
而且他不應該單獨給洛湛彈琴的……
那可是以前的他留給陸霄的專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