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把批改好的試卷遞給安言說:“别轉移注意力,學習。”
安言看到那些枯燥的題目就煩。
他歪着腦袋,拍了拍洛湛單薄的胸膛說:“真的嗎,可是你看起來打不過他啊。”
洛湛清冷的臉龐在實驗室台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俊美。
他的身形确實算不上健壯,卻足夠結實,寬闊的肩膀足以撐起白襯衫,顯示出成年男性的優越體型。
“打不打得過,從來都不是看體型。”
洛湛頭都不擡,不容拒絕地把安言圈到臂彎裡,他一邊帶着安言解題一邊回答說:“而是要看具體的環境,條件,還有當時的情況。”
洛湛似乎有兩個腦子在同時運作。
他在試卷旁邊寫出安言解題的錯處,冷峻端正的字好像字帖似的寫得密密麻麻,即使一心二用也絲毫不耽誤告訴安言以前的事情。
“我從小就幹農活,幾乎每天都在進行體力勞作,控制那些豬羊可比制服住周齊要麻煩多了。”
“我申請到全額獎學金,到市區中考那天,養父在半路上阻攔我,怕家裡以後沒人幹活沒有勞動力。”
“他是專門殺豬宰羊的屠戶,力氣比我大得多,但我依然制服了他,誘導他摔進了後面的水溝。”
“一件事能不能成功達到想要的結局,本身就是綜合因素的結果。”
洛湛看着又開始開小差的安言,毫不留情地奪過被安言當做玩具的胡蘿蔔筆,直接扔飛了出去。
安言着急地說:“我的胡蘿蔔。”
洛湛無動于衷地用冷淡的聲音回答說:“就像你的成績也是你平時積累和最終考試發揮的結果。”
他瞥了眼安言總是咬胡蘿蔔筆的嘴唇說:“你是小兔子嗎?還要咬着胡蘿蔔才願意寫字。”
安言認真地說:“我會考好的。”
他忍不住小聲嘀咕說:“到時候你可别想把我掃地出門。”
洛湛面無表情地說:“誰會把你掃地出門,你隻會笨得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安言不服氣地哼哼兩聲。
洛湛忽然想到什麼,“陸霄最近還來騷擾你嗎?”
安言立刻高聲說:“沒有!”
他不忘在洛湛面前特意表現地說:“我最近一直在沉迷學習,學得可認真了。”
洛湛沉沉地嗯了一聲說:“沒有就好,我看到那種蠢人就煩。”
安言看着洛湛冷淡疏離的臉。
他其實不明白為什麼洛湛會這麼明顯地表現出對陸霄的厭煩,明明平時在學校裡無論是清潔工還是校長,洛湛都表現得一視同仁。
甚至在家裡,他對爸媽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情感表現。
可最關鍵的是,陸霄明明就應該和洛湛是一對啊,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安言忍不住想:難道他真的可以改變劇情嗎,那現在的走向到底是對自己好還是不好啊。
他的任務好像失敗了,又好像沒有。
陸霄和洛湛雖然沒有成功做成情侶,但至少安言自己還相安無事,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拼命從中作梗最後被所有人厭煩。
安言真覺得自己最近要忙死了。
他剛放棄一段轟轟烈烈的暗戀,從失戀的陰影裡面走出來,就要馬不停蹄地學習去證明自己。
緊接着,他還要出國研學旅行!!
誰允許學校在這麼重要的關頭,讓他們出去遊玩的!!
對于安言的抱怨争吵,爸媽的反應卻是出氣的一緻,“那我們和學校協商不去美國森林公園,去寶貝最喜歡的英國,看寶貝最喜歡的畫展好不好?”
“是啊,那樣就很快可以結束了,不超過三天,我們安安又可以回到學校好好讀書了。”
“不可以!”
安言在飯桌上雄赳赳氣昂昂地說:“那樣我就更不想補習功課了!!”
他無比認真的模樣讓所有人都舍不得說出别的話,被爸媽耐心又溫柔地哄着,“好好好,寶貝乖,研學旅行壞,研學旅行勾引我們寶貝不能好好學習了。”
就是就是。
安言對爸媽的話點頭如搗蒜。
如果他在去美國遊玩期間不能專心學習的話,那就是這個研學旅行的錯。
可不能怪他啊!
“哇!!明天就要出發去美國了,我好開心啊!!喔喔喔!!”
安言像是激動的小學生,開心得在别墅裡團團轉。
他看着被小心放在角落的大提琴,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專屬樂器說:“你要乖乖在家裡等我哦,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洛湛冷冷地翻動書頁,帶着幾分掃興地說:“記得回來以後多排練幾次,你的績點全靠你的藝術表演分了。”
“哼,我不需要排練也是很厲害的哦。”
安言說完立刻抱起大提琴展示起來。
那沉甸甸的大提琴快有安言肩膀高,洛湛每次看安言演奏都有種對方随時要被大提琴壓垮的感覺。
然而緊接着,随着琴弓在琴弦上舞動,華美動聽的樂聲像是流水般開始在房間内靜靜流淌。
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洛湛情不自禁地頓了頓,他向來懶得理解這些藝術,也從來不去了解安言所謂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