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先到京城以南三十裡的南柏縣落腳。三十裡路,一下午,不等太陽落山就到了。
到時她再找個商隊,出點錢,跟着一起南下。
這都是她提前謀劃好的。
趕車的大叔是個話多的人,他跟顧晞雲說,南柏是個好地方,許多商人進京前,都會在南柏打尖。接着,他又說起了他拉過的,形形色|色的商人,有賺了大錢的,也有賠得褲子都沒了的。
這些風土人情,市井閑談,顧晞雲很喜歡聽,這對她以後生存也有好處,就一直傾耳聽着,不時還問上一兩句。
引得那趕車的談興更濃。
兩人正一邊趕路,一邊聊得高興,突然,從前邊林子裡沖出四個黑衣人來,都用黑布蒙着臉,手中拖着長長的大刀,在陽光下閃着冷冷的光芒。
趕車的一看這陣勢,立馬跳下車,頭一抱,蹲在了路旁。
這些人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按規矩,他們隻會找客人搶錢财,不會打殺趕車人的——隻要不多管閑事的話。
顧晞雲一看,有些懵了。這光天化日的,剛出京城大門口,沒走多少裡地呢,就有人公然搶劫?
這治安也太差了點兒吧!
好在她知道古代不比現代,出門在外被打劫的機率還是很高的,也做了一些準備,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有二百兩銀子的銀票,她是縫在裡衣的衣領中的,另有二百兩,她縫在了鞋底中。
包袱中則放了有二十多兩銀子,另外,她還在腰間藏了五十多兩銀子。
她準備先把包袱中的銀子拿出來,如果不行,就等那些人逼問一下,再裝做悲痛欲絕的樣子,把腰間藏的銀子拿出來。
她當即将包袱扔了出去:“錢都在包袱裡,各位壯士饒命!”
誰知那些人看都不看她的包袱,卻提着刀圍了上來。
卧|槽!這些人不要錢,難道是來要她的命的?!!
顧晞雲情急之下,跳下車,返身就往京城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喊着救命。
按說這種時候,路上應該還有不少行人的,可是她使勁跑了一會兒,卻一個人也沒碰到。
眼看那些人就要追上她了。
其中一人雪亮的大刀已經要砍到她脖子上了。
顧晞雲絕望地閉上了眼。看來,她的小命要交待在這裡了。
誰知下一刻,預想的疼痛并沒有出現,耳邊卻傳來一陣“铮、铮、铮、——”的金器相擊聲。
她慢慢地睜開眼,隻見那幾名黑衣人手中的刀已經全部脫手,而秦诏正騎着馬,站在不遠處,意态悠閑,好似在逛園子。
“雲兒,你又亂跑。”秦诏淡淡地笑着,“你提前離席,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擔心。”
好似一個擔心妻子的丈夫一般。
顧晞雲目瞪口呆,也不知是吓得,還是驚的。
秦诏縱馬上前,一伸手,将她提上了馬背,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那幾個黑衣人已經被秦诏的人拿下了。
顧開德派出的人并不是什麼死士,隻是普通侍衛,所以也沒有什麼藏|毒自盡的手段,全都被活捉了,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顧開德本以為對付一個弱女子,四個人已經綽綽有餘,卻沒想到秦诏竟會對顧晞雲如此上心,還派了暗衛在暗中跟蹤。
顧晞雲坐在秦诏的馬上,幾乎是被他抱在胸前。他的身子柔韌緊實,熱騰騰的,一股清新卻霸道的男子氣息威壓般地包圍着她,讓她渾身都極不自在。
偏他還微低了頭,在她耳邊說道:“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嗎?”
顧晞雲頭都不敢搖,生怕會碰到他的臉:“不……不知道。”
“呵呵,”秦诏冷笑一聲,“是你的好父親。”
“啊?”顧晞雲不禁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定甯侯?”
秦诏:“怎麼,你不信?我這就帶這幾個人去顧府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