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走到她跟前,睥睨地一笑:“怎麼,傻了?”
胡通判一看秦诏來了,激動地沖上前去跪地獻媚:“下官見過國公爺!國公爺,您看……”
顧二姑娘犯了事,下官将她抓起來了。
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诏一腳踹出去兩丈遠:“大膽!本公的人你也敢欺負!什麼狗東西!也配到我跟前來。”
還沉浸在自己的發達夢裡的胡通判,在滾了兩丈遠後,狼狽地爬了起來,有些弄不清狀況。
他抓了靖南公的仇人,靖南公不該嘉獎他嗎?怎麼……給了他一腳?
秦诏徑直走到堂上坐了下來,又吩咐杜亮:“給顧二姑娘尋個座位坐下,别累着了。”
那書辦一看,趕緊将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自己則悄悄地躲到了一個角落裡。
如霧拿出帕子來,将那椅子擦了半天,才請顧晞雲坐下。
顧晞雲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擡頭看了看秦诏。
嗯,不錯,确實是他。
秦诏一拍驚堂木,指着胡通判道:“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胡通判給踹了一腳,終于看清形勢了。靖南公這哪裡是來瞧顧二姑娘倒黴的?分明是來給她撐腰的!
他看了看跪坐在大堂正中已經完全懵了的矮胖男,這邊背後的靠山很大,也給了他不少她處。但,再大也大不過靖南公啊?再說了,得罪了靖南公,可是會沒命的!
胡通判立馬反了口,說自己是一時糊塗,看這個矮胖男可憐,被他給蒙騙了。
京城裡沒有人沒聽說過靖南公的威名。那矮胖男也是給人辦事的,他也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當即也改了說辭,說是想起來了,孩子除了吃過烤豆腐幹以外,還吃了一串糖葫蘆,也許是那串糖葫蘆吃壞了。
“如此說來,不關顧二姑娘的事兒了?”秦诏靠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胡通判和矮胖男都忙不跌地點頭:“不關顧二姑娘的事兒。”
“既然不關我們的事兒,”秦诏一指胡通判,“你無故将顧二姑娘扣押在這大堂上,不但将顧二姑娘吓壞了,還損了她的名聲,你說,該怎麼辦?”
胡通判躬着身子,眼珠轉了轉,指了指矮胖男,道:“都是他誣陷顧姑娘,着他到狀元食坊門口給顧二姑娘賠罪,再賠給顧二姑娘五十兩銀子如何?”
秦诏擡了擡下巴:“剛才,你讓顧二姑娘賠多少銀子?”
胡通判深感不妙,臉上的肉抖了抖,嗫嚅道:“五……五千兩……”
“既如此,那也賠五千兩吧。”秦诏站起身來,看看顧晞雲,“咱們走吧。”
矮胖男驚得嘴巴張得老大,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臉上的肉更是哆哆嗦嗦地抖了起來:“五……五千兩……小的哪有那麼些銀子啊!”
秦诏眼神都懶得給矮胖男一個,他指着胡通判道:“我隻跟你要。”
說完,見顧晞雲站着不動,又道:“走吧,你還想在這兒住一晚是怎麼的?”
顧晞雲今日看秦诏特别順眼,極其順眼。
簡直太給力了!瞧這事兒辦的!
爽!太爽了!
隻是,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名瘦瘦小小的,臉色烏青的小男孩,還是覺得,不能叫他們賠錢了事。
她對着秦诏笑了笑:“國公爺,我覺得此事不簡單。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總得查個明白才好。不然,以後人們隻會說我店裡的東西吃壞了人,仗着國公爺的勢,反叫對方賠錢了事。”
秦诏從沒見顧晞雲對他笑過。
她今日這溫溫柔柔一笑,兩隻桃花眼水汪汪地看向他,聲音軟軟糯糯,當時他心裡就像被什麼撓了一下似的,又癢又熱,說不出來的感覺,又舒服又别扭。
他耳根一熱,心想,今兒本就是來給她撐腰的,她要查就查吧。
“那就叫人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