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拉住跟在後面的嚴夫人問:“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剛才嚴夫人一說下聘的事兒,顧晞雲就氣呼呼地沖了出去,她也不知怎麼回事,隻能搖搖頭:“沒事,各位先到花廳坐坐,我稍待片刻就來。”
顧晞雲走到顧府外院與内院連接的垂花門時,正好遇到了一身朱色錦衣,滿面春風的秦诏。
秦诏一看顧晞雲的打扮和臉色,心下一沉。
“雲兒,你這時去哪裡?”
顧晞雲看了看四周,見有不少人正探頭探腦地看着他們,不想讓秦诏在人前難堪,壓低了聲音道:“你為什麼瞞着我?還诓我來顧府?我說過了不想定親,你怎麼能……你把我當什麼了?一點兒都不尊重人!”
秦诏臉色也不好看,他知道她不太願意,但婚姻之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何況他們本就是皇帝賜過婚的。
他以為她知道了最多不高興,卻不想她竟跑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質問他。
莊承定一直在府中暗中窺伺,這會兒終于瞅到了機會,急忙從一旁的桂樹後轉了出來。
“二姑娘,晞雲!算了,你就,就答應了秦……國公爺吧,我知道你的情意,隻是,我們今生無緣……”
他手裡捏着一張素花箋,似是一封信,臉上卻是一幅深情難舍的悲傷模樣。
他身旁還站着幾位京城的年輕子弟,一看這情形,都來了興緻。
其中一人趁他不備,将那素花箋搶到了手中,舉起來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亦知……”
不等他往後念,突然就見一物淩空而來,吓得他急忙閃避,卻還是閃避不及,叫劃傷了臉,流了半臉血痕。
信自然也掉在了地上。
随着信一起掉落的,則是一小截沾了血的樹枝。
隻見秦诏陰着臉,沖杜亮施了個眼色。
杜亮飛快地上前将信撿了起來。
那念信男子吓得噤若寒蟬,捂着半臉血悄悄溜了。
秦诏拿過信,一眼掃過去,立時愣住了,而後,就見他嘴角微翹,笑了起來。
莊承定見他笑得詭異,心中打了個冷顫,剛想趁機溜走,就被秦诏攔下了。
“你說這信是雲兒寫給你的?”
莊承定吓得不敢說話,就聽秦诏說道:“敢不敢當面對質?”
秦诏語氣淡然,莊承定卻從中聽出了嗜血與冷酷。他哆哆嗦嗦,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如今特别後悔,後悔剛才沒吃了那“假死”藥。
秦诏叫人押了莊承定,他則向顧晞雲招招手:“走,我們到前廳去。”
這是要當面對質了。顧晞雲心情複雜。
她當然沒寫過什麼信,但因為這種事,大庭廣衆之下對質,還是很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