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星反應過來,撐着地闆支起身子問:“你怎麼樣了?”
她除了受到驚吓,連一塊皮都沒有蹭破。
而覃聿就不一樣了,摔倒的瞬間扯着林見星的書包将她往身上帶,好讓自己墊在最下面,所有的力也就壓在了他身上。
旁邊的粉發卡薩摩耶尚未覺得自己惹了禍,伸着舌頭高興地搖晃尾巴繞着他們轉圈。
它主人見狀沖上來先給它拴上了繩子,用手掌圈住它的嘴筒子,連連道歉。
覃聿站起身,擺手道:“我沒事。”
他摔進了草叢裡,有蓬松密集的草皮和松軟的土壤做緩沖。
林見星繞到他身後用手拍掉他身後的樹葉和塵土。
“我剛剛說什麼來着!”
為什麼連狗都格外喜歡覃聿一些?不是藍顔禍水是什麼!
“你兜裡有火腿它也喜歡你。”
覃聿從書包側袋裡拿出一根玉米腸,是林見星愛吃的。
最後那根火腿腸到了林見星手上,走到家門口時隻剩下外殼,被丢在了院子的垃圾桶裡。
二層樓兩扇相鄰的窗内燈光先後亮起又熄滅,空白的題本一行行被寫滿、被翻頁,直到合上。
教室裡滿是重疊的紙張翻頁聲。
交卷鈴聲響起。
“大題太難了吧,你們會做嗎?”
“我連填空題都有一題不會,蒙的0。”
大家本覺得學校不至于第一場考試就打擊新生的自信心,會控制考題難度。
但事與願違。
語文英語文綜都還好,哪怕不學也能把題給做出來,至于好壞看命。而數學則是地獄級别的難度,會就是會,不會的題蒙也蒙不出來。
下午最後一門理綜可想而知會有多慘烈,物理化單獨考就已經很折磨人了,更何況是合在一起。大部分人将在考場上第一次嘗試理綜。
心情不好影響的第一個器官就是胃,食堂裡大部分人都喪着一張臉。
那些一到飯點就上蹿下跳的人今天也不見了蹤影。
“不知道會多少分,我把會填的都填了。”江喬坐在林見星對面,看着碗裡的飯也是興緻缺缺。
“數學有幾道題考到了高二的知識點屬于超綱了,不會也正常。”
林見星倒是全做完了,最後還剩了三十分鐘,因為不能提前交卷,隻能幹坐在位置上分析題型和考了哪類知識點。
江喬身後坐着一班的幾個男生,對答案的聲音異常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數學全做完了似的。
“這題我和你一樣,那幾何那道第三小題是......”
“啊!煩死了,對答案的能不能小聲點,寫完了不起啊?給你能的,說不定都是錯的呢。”江喬抱怨。
衆所周知,每場考試後積極對答案并試圖廣而告之的都是那些胸有成竹的人,很大一部分人嘴上說着挺難的好多不會,實際上都是裝貨,想炫耀一下自己做對了題。
而學渣被迫聽到答案隻會不敢睜開眼,希望一切是幻覺。
話音剛落,林見星突然說:“這題錯了。”
那幾個人突然扭過頭。
發現說話的人紮着雙馬尾辮,眼神清澈,長得乖,但看起來很面生。
林見星放下筷子,很笃定地說:“是二分之根号二。”
為首之人不以為意,一個在附中名不見經傳的人說的話哪有可信度,他說:“但我們都是根号二”
“你們都做錯了呗。”林見星從不懷疑自己寫在答題卡上的答案,尤其是理科。
顯然他們并不相信林見星,沒有繼續糾纏這道題答案,轉頭就去對下一題。
江喬看不慣他們高高在上的樣子,喊住端着餐盤往前走的人:“覃聿,你有哪道題答案是根号二嗎?”
覃聿腳步一頓,一班那一圈人都回頭看向他。
“沒有,隻有二分之根号二的。”
“為什麼不是根号二!?”他們不敢相信。即便覃聿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讨論哪題,但答案裡帶根号的隻有這道題。
“因為根号二不是答案呗。”覃聿禮貌回答,語氣和林見星十成十的像。
話音落下,那群人立馬重新扭頭去看林見星。震驚于學校裡什麼時候多了這一号人物。
并且她不在重點班。
“年級第一的答案總有可信度了吧。”江喬默默補刀。
林見星頭都沒擡,補充:“嗯,等這次我當第一,他們就該信了。”
她吃完後,端着餐盤往餐具回收處走時獲得了那桌人的注目禮。
開學第一周,她就這樣被重點班的一小撮人記住了臉。
考完最後一門,林見星下巴上多了很多被筆帽壓過的圓痕,泛着些粉。
理綜題量很大,出卷組似乎沒打算讓所有人都能夠做完,林見星卡着時間寫完,交卷鈴剛好響起。
唐巧從别的教室監考結束,抱着試卷站在門口,朝林見星招手,說:“見星,去辦公室等我一下。”
林見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才剛開學,她既沒有犯錯也沒做過什麼好人好事。
站在教師辦公室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唐巧才領着她到自己辦公桌前。
“林見星,我記得你說你的特長是計算機是吧?”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