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星沒發覺江喬的異樣,自言自語般嘟囔了聲:“覃聿也沒來嗎?”
江喬右眼皮一跳。
她什麼時候這麼機靈了?
但還是鎮定地搖搖頭,咬死不承認對方實際上不僅來過,還攔截了某樣不屬于他的東西。
“他不渴嗎?水杯還在我這呢。”
哦,原來是擔心她小竹馬有沒有被渴死啊。那就好。
江喬想起剛才露出狼尾巴的覃聿,忍不住調侃:“你倆這麼親密啦?水杯都用同一個。”
作為旁觀者,江喬其實還挺期待林見星開竅的那一天,但顯然不會是現在。
她隻會像炸毛兔子一樣說不是。
果然,林見星矢口否認:“什麼呀!才沒有。”
但否認的不是關系親密這一點。
是他們才沒有用同一個水杯,她才不會夏天用保溫杯喝水。
她覺得江喬今天怪怪的,對她說的話也莫名其妙。但她說不上來哪裡怪。
柏江正值夏秋過渡的時候,溫度忽高忽低和搖号似的,今天搖到了讓人難以在室外久待的高溫,風會裹挾着過于溫暖的空氣和皮膚觸碰和陽光配合留下灼意。
于是林見星握住江喬的手腕打算往班裡走,裡頭雖然吵但涼快。可剛低頭就發現她的指腹在陽光下泛着細閃。
“喬喬你手上這是什麼。”
有點像小時候把玩過文具店買來的劣質小卡片後,手上會留下表面的那層浮粉。也有點像不小心蹭過墨液裡帶着細閃的彩筆後留下的痕迹。
江喬下意識地縮回手,握拳藏在身後,靈機一動,解釋:“剛抹了護手霜,你知道的,就是裡面有亮片的那款。”
說話她就被自己機智到了,果然跟着林見星多學習能夠鍛煉大腦,連反應都比别人快了不少。
“但我記得不是這樣的啊。”林見星有些懷疑,她還是覺得更像賀卡上的。
江喬不給她繼續追問的機會,推着她的肩膀往班裡趕:“可能過期了吧。”
“那你趕緊去洗手哦。”林見星顯然是相信了這個說法。
真好騙,便宜覃聿了。
江喬坐回位置上,撚了撚指腹上因為摸過粉色信封而留下的的細閃,心裡暗罵一班那人連寫情書表白都不買好點的信封,掉漆算什麼回事!
林見星把卷子往抽屜裡塞,手背碰到了泛着涼意的金屬。
是放在她這兒小半天的保溫杯。
覃聿一天不喝水會渴死在學校吧。
但直接送到他班上會不會有點太明目張膽了?
林見星既不想他被渴死,也不想他們的關系被發現。
糾結了許久,她罕見地在課上打開手機,給覃聿發了條消息:中午後山見。
消息發出時,講台上老師的目光正巧掃來,她乖巧地點點頭,佯裝一直在認真聽課。實際上右手藏在桌肚裡摸着微微發燙的手機。
老師撤開視線的瞬間,握着的手機也正巧一震。
是覃聿秒回:好的。
林見星沒有說找他做什麼,也沒有說具體的時間,但覃聿也沒問。
她到後山時覃聿正倚靠在樹下翻動手中的書頁,頭頂的陽光穿過樹葉留下光斑隐約映在他面頰上,給過于耀眼的臉上增添了一層朦胧感。
柏江附中的後山實際隻是個小山坡,周邊長滿了不知道多少歲的樹木,據傳建校時領導請的風水師傅說這裡處在文昌位,不能亂動,因此這裡是附中為數不多還保留着原生态的地方。
原生态意味着蚊蟲多,夏天時來的人少,所以林見星特意選了這裡。
她抱着保溫杯一路走來,沒看到有和她一個方向的人,她這才能放心隔着幾米喊他名字。
“你怎麼到了不給我發消息,是不是等很久啦?多熱呀現在!”
覃聿合上書,如實回答:“手機沒電了,剛到沒多久。”
這得是一上午都在玩才能做到一絲電不剩吧?
林見星撇了撇嘴角提醒:“再不好好學我可就真的一直第一了哦!你想三年都追在我後面麼?”
她雖然不希望自己被擠下第一,但覃聿畢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能眼見着他失去鬥志。競争對手夠強,她才不會松懈。
“嗯,可以。”覃聿點頭。
追在林見星身後也沒什麼不好的,才三年而已,小時候他可是每天都追在她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