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打電話給江逸,他就先打來了。
江逸直接告訴了他店名,他點開地圖一看,離他十幾公裡遠,公交地鐵不能直達,出了站還要走兩三公裡。他以前吃飯什麼的都是在三顆星以上的餐廳,現在直接找個郊區的小店,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公司破産了呢,紀挽雲暗罵。
“江總口味什麼時候口味這麼平民大衆了?而且找的這家店這麼偏,我這種出門全靠一雙腿的人怎麼辦?”他語氣高揚帶點陰陽怪氣。
紀挽雲出門很喜歡去當地的居民巷子裡吃東西,之前有幾次吃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害得腸炎犯了,痛的他好幾天隻能吃流食。在那之後倆人出門旅行江逸很少讓他去吃不幹不淨的攤子。
江逸選擇性忽視他前半句,“我過去接你。”
“......行,我發地址給你。”紀挽雲同意了他的好友,打開定位卻定位不準有偏差,索性把外賣地址發了過去,上面還有房間号。
江逸看到地址嘴角揚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兩分鐘後見。”
實際上剛挂電話并沒有到兩分鐘,紀挽雲的房間門鈴聲就響起了。
他上半身穿的夏款正裝,頭發梳的整齊利落,氣色紅潤,還真有職場上精神狀态良好的打工人氣息。
但僅限于上半身,他下半身穿的淺色居家服短褲,露出幹淨的小腿,光着腳走在地闆上。
“怎麼是你?這麼快?難不成你住我隔壁?”他開了門驚訝地說。第一次感覺到世界這麼小。
他不長肉,看起來比較瘦,除了體型有明顯的差距,倆人在身高上沒差太多,江逸比他高半截手指的高度。倆人四目相對。
“就是住你隔壁。”江逸平淡道。
紀挽雲:“......”
“不邀請我進來坐坐?”
“咱房型不是一樣嗎?有什麼好看的。”
“我剛出門又讓我回去等?或者你想關着門讓我在門口等?”
紀挽雲施了個無語的表情,“進來吧。”
他翻了行李箱拿了套休閑裝去洗手間換衣服。
江逸進門坐在沙發上,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不在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茶幾上車的鑰匙隻覺得眼熟,是他拿到研究生錄取通知書當天他們一起去買的那輛。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開的車還是這輛。
“走了。”紀挽雲收拾好自身形象在玄關處準備走人。
江逸穿的淺藍色休閑套裝,他穿的是淡綠色,款型都是圓領T恤和五分短褲。
倆人站一起看起來很像情侶套裝。
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江逸東張西望環視了一圈,但一直沒見紀挽雲的車。
“你帶了車鑰匙沒開車?”
“出來駕照丢了,車在車管所那兒。”紀挽雲餓的有點不耐煩了,“不是說去吃飯嗎?”
車還是當年一直來往學校接送他的大衆。油門一啟動,他恨不得跳車而走,和前任共處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讓他覺得尴尬得能摳出三室一廳。
自從分手後他每年都會來這個地方,期待再遇到他。但這次真正相遇後心裡想說的話卻開不了口,圍繞在腦海中的想法就是逃跑和說些激人的話當作自己的堅硬外殼。
他不說話,他也沒說話。但車上放的音樂全都是五年前他最喜歡的曲目。
六七點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交通擁堵,車子一開一停,晃得他腦殼疼。
“手邊的那個小箱子裡有薄荷精油。”
紀挽雲眼睛撇到了左手邊的一個木制小盒子,上面還貼着路飛的大頭照。隻要他不開車他坐車就會頭暈,用薄荷精油揉揉太陽穴會好受很多。
當時他還在讀大學,江逸開的車幾乎都是奢牌,考慮到一些外界因素他就換了這輛車,來學校接他就開這輛,低調不顯眼。
“嗯。”紀挽雲打開盒子抹上精油按摩太陽穴才感覺活了過來。
吃的很簡單,經典的回族餐。店鋪不大,但很幹淨。
晚上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江逸進房間前問:“紀老師明天什麼安排?”
紀挽雲開門的動作放緩,“随便逛逛,江總什麼時候走?”
“暫時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