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直上312國道,強光照射下的殘垣斷壁裡散出層層幻影,一眨眼彷佛能看到幾千年前建立起黑水國的匈奴人在此地繁衍生息安居樂業,創造屬于他們的神秘文化,風襲來腳底的殘片碎沙發出悲壯的交響。
江逸跟在他身後,邊走邊查關于這個地方的文獻。他腦子記下關于黑水國的主幹知識點很快,但是他從小壓抑的生活環境導緻共情能力不及紀挽雲這個鄉下放養娃的十分之一。
他站在殘埂下感受不到關于過去這裡的點點滴滴。
紀挽雲四處亂轉走走停停看看,看累了餘光會向後撇落在他的身上。
前邊有幾個皮膚曬得紅黑的小孩兒圍着個頭發花白褐色皮膚嘴唇幹裂的大爺,雙眼炯炯有神地望着聽他講故事。
紀挽雲覺得有趣也到一旁蹲下旁聽,大爺講的是關于這個遺址的故事,時間追溯到漢朝和北方匈奴的淵源。
幾個還沒上初中的小孩兒哪聽得懂那些,但小孩兒嘛,喜歡聽故事很正常。
大爺講故事的水平一流,停頓、聲調、懸念都拿捏到好處,他聽的津津有味,包括江逸。大爺連講了二十分鐘口幹舌燥,拿起手邊泡着茶水的水瓶子一看,咦,空的。
紀挽雲帶了兩瓶水進來,把手裡把沒開瓶的飲用水遞給他,“大爺,接着。”
“好嘞,謝謝啊。”大爺笑說。
“客氣了。”
大爺半瓶水潤喉又開始繼續講起這片土地裡的傳奇故事。
江逸聽的很認真,完全不亞于那群小孩兒。
紀挽雲移了幾步走到他身邊,小聲嘀咕:“江總聽的這麼認真像是在捕捉商機。”
“......”江逸轉過頭,欲言又止。
大爺最後半瓶水喝完,“不講了,不講了,回去歇着。”
“農爺爺,明天還來嗎?”小孩兒們問。
“不來!後天來。”大爺說,“年輕人再見!”
“再見!”紀挽雲揮手告别。
一群人就這麼散了,小孩兒跟着大爺離開這片遺址。
他看着他們離開後想喝點水潤潤嘴巴,但他的水瓶裡還有兩滴水。這裡停車的地方有兩公裡。
江逸順勢把他喝了兩口的水送到他面前,“需要嗎?”
口幹舌燥的難受和前任的水的尴尬相比,他選擇前者。
“謝了。”他小口小口地喝,生怕跟平常一樣一瓶水四五口灌完了。
江逸看着他手裡的空瓶,“我包裡還有兩瓶水,不用喝的這麼節制。”
紀挽雲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包裡有沒開過的水,為什麼要給我喝你喝過的,拉近感情那可就沒這個必要了。
“江總心眼子不少。”他把那瓶水喝到隻剩一口水的量還給江逸。
江逸嘴角揚起一點點弧度不說話,不說話當作默認了。
在最後一抹霞光隐去之前,倆人從遺址裡走出來往停車的地方走。
江逸停在遺址入口處仰望這一片荒蕪的廢墟,腦海中頓時浮現了戈壁古國裡一片繁榮鬧市的景象,這或許就是紀挽雲看到的景象,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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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兩天時間裡走遍了大街小巷和各個公園,博物館。
晚上收拾好東西後泡着茶坐在茶幾旁等江逸回來。
西北的自然環境相較于别的地區兩極化比較嚴重,自駕對車的要求也比較高。前一周确認紀挽雲想要自駕遊之後他叫人買了輛大G開到張掖,他要換車自駕。
“開車回去路上小心點,到了之後跟我說一聲,你再時間去給車做個保養。”江逸囑咐助理薛森泉。
“好的。”薛森泉說。哪怕江逸不說,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身家上億的總裁開了這輛大衆八年,這車的意義肯定不簡單。
等助理走了之後江逸上手熟悉車的整體操作花了點時間,畢竟司機不熟車子上路那可是大忌。
茶已經喝了三壺,夜已經過半,但江逸還沒回來。
紀挽雲見他東西都還在房間裡,想來應該不是離開了,但開車出去這麼晚還沒回來多少讓人不放心。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關心他?
隻要他一胡思亂想起來思緒能飄出地球外,心想他該不會被人綁架了吧?或是開車出了什麼意外?
......
“靠!”紀挽雲手裡的手機停在撥号界面,而上面是江逸的電話号碼。
猶豫再三之下他打了過去,但是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