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他這頭一探就露餡了。手機屏幕的亮度太高,江逸等傅知庭走了之後轉頭看向他的房間,手機屏幕亮光透過窗口出賣了他。
紀挽雲輕微近視看不清他的表情,還在進行推測遨遊在自己的想象裡。
江逸輕聲慢步走到走廊盲區,忽然出現在偷感很重的紀挽雲面前,“紀老師,這麼晚不睡是在偷窺我嗎?”
他處在一種微微神遊的狀态,幽暗窗前裡憑空出現一個人和一句話把他吓了一跳,大晚上的被吓到真的很敗心情,“江逸,你有病吧?”
江逸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對啊,相思病。”
“......”紀挽雲被這話噎住,頓幾秒緩緩自己被吓到的驚恐,打開房間的燈,半開玩笑問:“你大晚上睡不着碰着東西了找傅知庭幫忙?人家都有家室了大晚上的還要打擾别人?這麼膽小?”
燈光亮起,紀挽雲清楚地看到他V型衣領口下緊實飽滿的肌肉和凸起凹陷有緻的鎖骨,風吹過輕薄的絲綢面料睡衣,衣服緊貼在他身上,稍加注意就能看到腹部映出來的那幾塊肌肉形狀。
江逸趁着風大往前走了一小步靠近他,“他那是被趕出房門,我可不會平白無故去打擾别人。”他垂眸盯着紀挽雲,他臉上帶着倦意,眼睛看起來沒有白天精神和明亮,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是一根小羽毛。
“哦。”紀挽雲懶懶地瞧了他一眼,“困了,睡覺。”随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江逸走出房門,往身後看,“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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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覺起來已經是中午,太陽很大。他穿過走廊去吃東西時碰上林星文提着個行李包往外走,忍不住問:“你要走了?”
“沒,準備去露營。江逸沒跟你說嗎?”
“啊?我...剛睡醒,啥也不知道。”
“我看後面幾天天氣不錯,今早遇到他就說要不一起去露營,他說可以,我以為他已經告訴你了呢。”
“噢.....”
“你去不去?”
“去。”
他倆話音剛落,江逸手裡提着一個便當包走過來。林星文見狀以收拾東西為由溜走了。
“醒了?早午飯。”他把便當包遞給他,“裡面是清炒的蔬菜和濃粥。”
紀挽雲連吃了十來天的牛羊肉和面食,早就想換換口味,心裡沒想到他能拿捏的這麼準确。眼前有這麼一份心儀的早午飯他沒拒絕。
“謝謝。”他接過便當盒。
“今晚跟傅知庭他們一起去露營嗎?需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行,麻煩了。”
說完他就回了房間準備享用午飯。三個便當盒,一個原盒裡面裝的是白粥,水和米的比例剛好,米煮的不算爛糊,還保留着原型,散發着淡淡的米香味。剩下兩個方形盒裝的是菜,一道清炒的上海青,還加了一點炸香的蒜米和蒜油在菜上增香掩掉它特有的青澀味,一道番茄炒蛋,雞蛋炒的很嫩全部裹上了濃郁的番茄汁,一道橙香雞翅,雞皮被烤的金黃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橙子味。
這頓飯全是他喜歡吃的,把所有東西吃了個精光。
直到吃完收拾的時候才發現袋子底部有一張小紙條,好久沒做飯了,希望做的能合你胃口。
小紙條瞬間把他拉回到七年前,當時江逸常常忙的午飯和晚飯都是随便應付,紀挽雲看不下去趁着閑暇時間就主動學做飯送來他公司,并在便當盒上寫下今天做的菜品。
他至今還記得給他送飯做的最後一頓飯上寫的什麼,“今天做的是蒜蓉粉絲蝦,苦瓜牛肉丸湯,清炒空心菜,希望做的能合你的胃口。”
他從小十指不碰陽春水,做出來的飯菜味道那沒得評,非要形容就是能吃。但江逸每次把他做的飯菜吃完,剛開始還會說味道不錯,不久後忙的吃飯都跟打仗一樣就沒了話,後來就沒了後來。
四點多的時候四個人兩輛車出發去往雅丹地質公園附近的露營地。
石柱石壁上的沉積岩鑲嵌着粉沙,陽光照射下發出閃閃金光,像是在白天裡誤入閃亮銀河。幹熱風吹來身上的汗液在一瞬間被帶走水分,空氣中漫着鹹熱的味道。
車子緩緩穿過沙地來到一平坦的山丘上,就來到了露營地。
視野開闊,望眼就是壯美的地質公園和天邊的零星。往下俯瞰是自帶光芒的形狀各異的雅丹作品。周圍幾乎沒有人,足夠的寂靜能仿佛能聽到幹熱風這位藝術大師在悄悄地雕刻作品。
江逸把帳篷和桌椅從桌上搬下來準備搭建臨時住所。紀挽雲不喜歡搭東西,讓他在一邊自己動手,自己則是搬東西下來擺放整齊。
帳篷的骨架還沒綁起,需要一個人來扶着,另一個才能用鉗子夾着鐵絲把三條支架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