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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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挽雲每天都在祈禱時間過得快一點,靠着工作熬掉漫長的兩天,直到上完最後課就跟溫洺往火鍋店奔去了,本來想點個鴛鴦鍋,但最後都會成兩個紅鍋,索性點了個全紅鍋。
他吃不了辣,但是越辣越上頭。明天是周末,倆人慢悠悠地吃了兩個小時才算解了這個嘴瘾。
吃完火鍋一身暖,冷風吹來都不帶打顫的。
嘴是得到滿足了,但是第二天起來身體就出了異樣,頭暈頭痛昏昏沉沉的,感覺胃痛的整個肚子都要燒起來。
他想應該是腸炎發作,吃了消炎藥就睡了一天。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江逸一下飛機給他打來了電話,聽他聲音太虛弱就連忙趕來了他家送去醫院。
此時他整個人幾乎是癱軟發冷汗的狀态。
江逸忐忑不安地在急診手術室的門外等。
不到一個小時,診斷結果出來了,急性腸炎和闌尾炎,醫生建議腸炎疼痛緩解後立刻把闌尾切了,不要再拖下去釀成更大的疾病和生活困擾。
江逸點點頭跟着護士過去簽字和繳費。
因為是私立醫院,給他要了一間最好的病房,有陪護的床可以休息,但是江逸放不下心拿了個椅子坐在一旁守着。
紀挽雲是半夜兩點鐘醒的,他睡的很淺,一聽到動靜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江逸湊近柔聲問。
紀挽雲痛的迷糊太久了,腦子還有點不清醒,眼睛朦胧看着四周,“這哪兒?”
“醫院。”江逸說,“先喝點水。”去接了一杯溫溫的水過來給他。
紀挽雲肚子還痛着,想喝水的欲望不大,輕輕抿了幾口潤潤唇就不喝了。
算上日期的話,江逸應該是明天晚上回來才對,居然提前一天回來了。
紀挽雲問:“怎麼提前回來了?”
“忙完就趕回來了。”江逸喉結滾動了兩下,垂眸跟他視線交彙,溫熱的手勾起他那隻沒紮針的冰冷的手,“想早點見到你。”
“......”紀挽雲縮了縮手,故意咳一聲,說:“别忘了八菜一湯。”
江逸被他這話無語笑了,“你現在隻能喝水和吃流食,把腸子養好幾天後要把闌尾割了。”
還沒說完,醫生得知他醒了就趕來了病房,問他狀況如何,又跟他說了關于治療的事情。
紀挽雲一味地點點頭和說明。醫生走後他臉色變得難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很早之前他醫生就建議他切掉了,但是想着他自己一個人住院動手術,指不定還要請人幫忙,他嫌麻煩就繼續拖。
這火鍋威力巨大,現在是不得不切了。
江逸看了眼時間,說:“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先休息。”
他弱弱地回了一聲:“......哦,好。你也休息。”
不知道是挂點滴藥物加成的緣故,他本以為睡不着,沒多久就昏睡過去了。
早上他是被香醒的,江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做好了流食送來給他。煮的爛糊的海鮮粥和玉米汁。
“你什麼時候回去做的?”紀挽雲問。
“六點過回去的,這時候的海鮮最新鮮。”江逸把保溫盒裡的粥拿勺子盛出放到小碗裡,用勺子盛了一口放到嘴邊吹涼才遞到他嘴邊。
紀挽雲:“......我能自己吃,又不是殘廢了要你喂。”
江逸眼睛盯着他手上的針孔,“你打的不是留針,很容易針孔異位要重新打的。”
“我拿着碗不動就行。”
江逸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碗和勺子遞給他。
他一向不喜歡煮的太爛的粥,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兩天的緣故還是江逸做的東西太好吃,他竟然吃的一滴不剩。
他想自己是真餓了。
飯後,江逸把要吃的藥全都拿了出來撿好遞給他。
“我看起來是不是像個餓死鬼?”紀挽雲接過藥和水問。
江逸笑而不語看着他,久久才說一句:“餓死鬼可吃不到我做的飯。”
“......”
紀挽雲一臉無語,趁着他收拾藥品時偏頭偷瞄幾眼,心想他這五年的變化跟回爐重造沒什麼兩樣。但不得不說,他人确實是變得有活人味了。
他吃飽後暈炭,加上躺了兩天,要是倒頭就睡四肢都不活動會發軟,他扯了扯江逸的衣角,看向從窗戶透過來的暖陽,慵懶地說:“出去走走透氣吧。”
江逸拿了個杆子撐起藥瓶,遞給他一雙毛絨絨的棉拖和羽絨外套,“外面冷,披上。”
紀挽雲隻是想着出去走,别的什麼都沒考慮到,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紀挽雲的腳穿上那暖烘烘的棉鞋時心猛地一顫。
醫院左邊有個運動場和小花園結合的休憩場地,太陽還沒完全升起,夜裡冰冷的露水挂在光秃秃地樹枝上,紀挽雲感覺有點涼飕飕的。
他最終找了個曬得到太陽的長椅上坐下,江逸拿出紙巾幫他擦幹淨露水才落座。
冬日裡的太陽耀眼卻不刺人,像是朵帶着陽光味道的棉花敷在臉上,又暖又軟。紀挽雲閉着眼睛靠在長椅上曬得整個人暖洋洋的。
江逸跟他坐的很近,寵溺地看着他,下拍羽絨外套一大截才輕到捏他的肩,“都要營養不良了,你不打算請個廚子嗎?”
紀挽雲緩緩擡起眼皮半眯着眼睛,微微側過身時才睜開眼睛,沒紮針的那隻手悠悠地擡起放到他一周前他吻他的嘴角邊摩梭。
冬日裡沒有鳥鳴聲,醫院的清冷讓這小花園裡沒有人聲,隻有倆人不斷急促的呼吸聲和有力但慌亂的心跳聲。
紀挽雲目光熾熱,毫不避諱地直視他,“請什麼廚子?做我的廚子你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