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容易淤血和他疤痕體質的原因,他手背上血管紮的針孔那一片區域都是發青的,手端碗慢悠悠地吃飯。
江逸看着他,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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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晚上沒回家,紀挽雲叫他去那張陪護床上休息,他說等他睡了在過去。
但是他睡着後他還是半躺在床邊的椅子眯着。
紀挽雲八點半的手術,八點鐘的時候就送進病房打麻藥了。他這幾天針紮多了,看到打麻藥的那個針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眉頭緊鎖,心想忍忍就過去了。
小護士針紮下來那一刻,痛得他大叫了一聲,把小姑娘吓了一跳。
“小哥哥,你别吓我,等會兒紮偏了又要重打。”小護士憋笑說。
紀挽雲别無他法,隻好死死地咬住下唇。
麻藥起效之後就看醫生手法怎麼樣了。
一個小時後他被醫護人員送出了手術室,江逸跟醫護人員送他回了病房,并記下一些注意事項。
他臉色泛白,但是下唇卻是紅腫的,還有幾顆明顯的牙印。
江逸一臉疑惑地盯着他的唇,他這麼不耐痛嗎?可以前更痛的事情都經曆過了,這個打了麻藥不應該啊......
紀挽雲從手術室出來期間昏睡了兩個小時才醒的,他喉腔裡發出幹啞的聲音:“水。”
江逸拿棉簽沾了點熱水擦在他的唇上,紀挽雲伸出一點舌頭竭力獲取水份,反複如此近五六分鐘才結束這艱難的取水過程。
“怎麼回事?”江逸盯着他的唇說。
紀挽雲聲音還是幹啞的,從喉腔裡模糊地發出“痛”字的發音。
“打麻藥了也還是痛嗎?”
“......”紀挽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沙啞聲說:“打麻藥痛。”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怕痛了?”江逸嘴角彎彎地看着他,又閑不下來的給他理好被褥。
紀挽雲被他這話一激,在他調整腳底被褥的時候使出渾身解數,踢了他一腳。
精準地踢中了他棱角分明的俊美側臉。
“呼,解氣。”紀挽雲聲音沙啞卻滿是舒心。
江逸笑臉湊到他眼前,倆人之間的距離之和是鼻梁的高度,他溫熱的掌心摩挲過他溫軟的臉頰,“不跟病人計較,先記下了。”
紀挽雲眼神不屑,像是在說誰怕誰。
六個小時之後就可以進食了,未來兩天還是以流食為主。但紀挽雲嘴巴一直發苦,每天都是吃點搪塞過去。江逸則是換着菜品給他做好送來,晚上一直守在病床旁。
連續了兩個晚上之後,紀挽雲實在不忍,讓他跟自己睡一個床,就是有點擠。
好在自身免疫力強,傷口愈合的很快,在第四天的時候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出院前江逸看着那張病床竟流露出不舍的眼神。
“你喜歡睡病床?”紀挽雲問。
江逸愣了愣,走近他身旁沉聲說:“那要看病床上睡的是誰。”
紀挽雲回到家後江逸就去進行了大采購,還有理有據地要住進他的公寓。
因為他要保持飲食健康和清淡。
出院是星期天,他星期一到星期三都沒課,正好可以再休養幾天。
他在醫院悶了一個星期,回來就打開了遊戲洩氣。遊戲沒打多久,出差開會的通知又來了。
上面的領導還問了關于論文進度的事情,他含糊說了些就算敷衍過去。
遊戲是沒心情玩了,他打開了郵箱看郵件,林複嚴把最近那個VR項目的數據給他發了過來供參考,他整理和分析之後就開始補上論文框架了。
江逸采購完又回家拿了換洗衣物準備出發到紀挽雲公寓,結果薛森泉就打來了電話讓他趕緊過去。
江珣和張碩司吵起來了,薛森泉怎麼勸都沒用,隻好求助他。
他到的時候兩個年輕人都氣鼓鼓地坐在茶室裡誰也看不對眼誰。
如果這不是在公司估計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
薛森泉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告訴了他。
同一份财務情況,他倆數據分析有偏差,争論半天上頭了,都在給自己找理。
薛森泉感歎道:“年輕氣盛啊,來兩個年輕人你們自己給江逸說說吧。”
江逸看了倆人的分析,沒說誰對誰錯,就隻讓他們先緩緩對比問題在哪再來跟他反饋。
有江逸在他倆靜了下來,和聲和氣地在那讨論,人在靜下來的時候思維集中能夠講清核心觀點,沒等江逸發話他倆就找出問題了。
張碩司和江珣重新算了一遍分析結果一樣。
江逸确認沒問題,借着明亮的光上下打量那兩張傲氣稚嫩的臉,頭頂空調熱風吹來眼底浮出一層薄霧像是看到了過往,意味深長地說:“彼此包容和讓步,冷靜下來思考結果就是正确的。”
出來天色已經全黑,還有人在等他。
紀挽雲寫着寫着就餓了,但是公寓裡除了他空無一人,江逸還沒回來,沉重的焦慮感和忐忑不安像是月初的潮汐洶湧,無情又肆意地拍打在他的心門。
他匆匆打開了停留在半個月前的聊天記錄界面,“哪有廚子讓食客等這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