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境軒氣得砸了一拳木門,憤憤而去。
江逸回去換了條路,路過整個杭州消費最高的商場,大屏上絢麗的戒指廣告牌吸引起他的注意。
三思之下,他停車進了一家做戒指最好的一家品牌店面。
店員上見他氣質不凡,身上的西裝是某品牌的經典款,便上前熱情詢問需求,給他推薦了好幾款當下最熱門的素戒,但都不合他的意。
櫃台的正中間是經典款式之一的Signature,但其中的鑲鑽大小不符紀挽雲喜歡低調的類型,需要做點改動。
江逸問:“找你們店長來吧,我想要定制款的。”
店員眼睛都亮了,連忙叫來了店長。
江逸随手拿起一旁備的紙和筆畫起來,他學過設計繪畫,對這種草圖輕松拿下,畫好後遞給了店長看。
“你好,我想要的定制款是按這個為原型,鑲的鑽是這個原鑽的一半大小,品牌的title去掉,刻上一個字,整體低調的素戒。”
店長火速記下,“好的先生,可以留下您的名片嗎?方便我們在進行産品的設計和制作過程詢問您的意見保障最終成果符合您的心意。”
他西裝裡都會配有一張名片,隻不過這張名片已經過時了。他掏出來後又放回了口袋裡,亮出他的電子名片。
“先生,已經加好了,非常感謝,您這邊有需要可以随時聯系我。”店長笑道。
江逸“嗯”了一聲離開了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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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挽雲平常跟他一起睡的話睡眠質量會好很多,江逸不在他睡的很淺,睡姿更是離奇,導緻他這兩天早上起來渾身不舒服,還有迷迷糊糊醒來摸了摸身旁空落落的,總會感覺這一天少了點什麼。
長廊正式開放當天他鬧鐘響了四遍才起床的,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來。
但因為是周中的緣故,人很少,隻有一些閑散的遊客,他趁着休息時間會站在長廊上或者坐在椅子上小眯一會兒。
長廊的位置很好視野開闊,在第三層的廊道上望去就是低矮的灌叢和胡楊林。
下午的太陽很毒辣,沙地上被曬得幹涸不見濕土,但每一棵植被都是冒着芽尖兒奮力生長的,就像是在這片土地上能留下來的隻有真正熱愛的人。
“挽雲哥。”聶季海走到他身邊說。
紀挽雲偏過頭,“怎麼了?”
聶季海雙眼明亮好奇地盯着他,“能問問你為什麼要到這地方來嗎?”
“來躺平。”
聶季海沒再說話,站在他身旁時不時看看遠處,時不時盯着紀挽雲看。
紀挽雲是屬于那種耐看型的,面部線條柔和流暢但看起來絕不是那種陰柔的美,是那種被生活打磨出棱角,卻仍然溫柔強大。
借着耀眼的陽光光線,纖長稀疏的睫毛一動一動的,像是在一根調皮的羽毛小精靈,襯得他的五官更加精緻立體和鮮活靈動。
聶季海看的入了迷。
紀挽雲當然知道這種眼神意味着什麼,他心裡已經被那個人填滿了。
人家都還沒發什麼話,紀挽雲直白了說反而會顯得刻意和尴尬。
紀挽雲剛要轉身走,聶季海問:“下班時間挺早的,今晚一起吃個飯嗎?”
“不了,家裡有人做飯。”紀挽雲微笑婉拒道。
“好吧。”聶季海肉眼可見的失落。
“我先走了。”紀挽雲脫下紅色的馬甲背心,往員工通道走去。
他開車到家把冰箱裡便當盒裡的飯菜熱一下就能吃了。江逸臨走前做了三天的份量,這是最後一頓了。
冷凍過的口感不如現做的,吃了三天早該膩了。
他正吃着飯,江逸就給他打視頻電話過來了。
“在吃飯嗎?”江逸問。
“對。”紀挽雲咽下嘴裡的一大口飯,“你呢?”
“等會兒吃,明天早上八點鐘起得來嗎?想讓你來接我。”
早上八點鐘?那他豈不是晚上的飛機或者是更早?
“肯定起得來啊,怎麼這麼早?”
江逸看着他,“我好想你。”頓了幾秒,“便當隻做了三天的份量,該回去了。”
紀挽雲看着屏幕上的他,兩個人很默契的四目相對,他笑了笑,“我也想你。”
“我準備出發去機場,明天見?”
“明天見。”
紀挽雲一想到明天早上八點要去機場接他,不知道是莫名的增加了一股壓力還是深厚的思念,今晚竟是一直睡不着。
時間像沙漏一樣慢慢流逝。
紀挽雲感覺過了大半天,但轉眼一看半夜三點鐘。
從這裡到機場有一定距離,開車需要精神狀态良好。他再不睡明天可就是疲勞駕駛了,起來去翻了包裡攜帶的褪黑素和有安眠效果的藥吃下後才淺淺的入睡。
這一年以來他不需要這些藥物也能很好的入睡,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随身帶着。
早上七點過,紀挽雲本能反應地清醒了,他換好衣物洗漱完畢就出了門。
四月底蘭州的清晨很寒涼,風灌進車内把紀挽雲還僅存的一點睡意吹走,活力期待地開啟新的一天。
他到上車點的時候江逸已經在太陽下等他,他身穿深藍色西服旁邊是一個小型行李箱陪着他等待,一個人站在那兒期盼地望着車道上零零散散的車輛。
看時間的縫隙,那輛熟悉的大奔終于出現在他眼前。
“航班提前了?”紀挽雲偏過頭問。
“嗯。”江逸上了車,拉過他的手放在心口像是個半擁抱的姿勢,微微低頭用力地吻了上去。
彷佛好幾天的思念全都彙集在這個有力的吻上。
紀挽雲回應他,唇齒相撞之間他聞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思念還未纾解完,身後響起了喇叭聲。
紀挽雲嘴邊附上了一層濕潤的粉色水膜,笑說:“龍井茶味的。”借着餘光瞥了眼,江逸眼下帶有一層薄薄的烏青,每個眨眼都感到幹澀,“一晚沒睡?”
“見不到睡不着。”江逸偏着頭注視他,眼裡像是一潭流動的清泉。
“這不見到了嗎?回去也要時間,你路上睡會兒。”
“好。”江逸嘴角彎彎,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紀挽雲餘光再看向他的時候呼吸已經平穩,眉眼放松。
他把車速降到了最低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