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高高舉着手裡的黃字令牌,陽光被令牌遮擋住一部份,陰影落在李瑞笑的開心的臉上。
“這麼開心?”宋嬰跟在李瑞身後,失笑的看着李瑞愛不釋手的樣子。
“哼,拿一個黃字令牌就能這麼開心,真沒出息。”路西山抱着胸走在宋嬰旁邊,語氣十分不屑。
“嘲笑我?你什麼令牌我看看?”李瑞轉過身擡着下巴看着陸西山,他就不信他還能掏出來個天字令牌。
陸西山就在這等着他呢,從衣襟裡拿出他的令牌,下巴擡得比李瑞更高,舉着令牌怼到李瑞臉上。
李瑞打開路西山的手,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切,地字令牌而已,宋嬰也有。”
“小嬰哥有和你有什麼關系?”陸西山把令牌塞回去,甩了甩有些發熱的手。
“你管我?”李瑞跑到前面去,他要回去給青樹看他的令牌,讓青樹給他做兩盤鴨血獎勵他,青樹肯定不會拒絕的,李瑞對此很自信,說不定,陪青樹下兩盤象棋,他能再多給他做兩盤呢。
宋嬰和陸西山并排慢慢走着,陸西山比李瑞還矮點,站在宋嬰旁邊對比更明顯了。
這個季節的朝陽沒什麼溫度,早晨清涼的風吹起陸西山的發尾。
“小嬰哥,什麼時候處理藥谷?”陸西山看着的李瑞邊跑變回頭的傻樣,臉上沒什麼表情,眼裡卻帶着笑意。
“現在還太早了點。”
陸西山側頭看向宋嬰,發現宋嬰也正看着那個背影,眼裡笑意凝滞了,嘴裡不受控制地說出試探的話
“皇帝還沒有要攻打藥谷的打算,要逼他一把嗎?”
看到宋嬰忽然皺眉,陸西山心一跳,本以為是他的話叫小嬰不快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李瑞摔倒了,但馬上他又爬了起來,然後埋頭跑的更快了。
這個笨蛋,陸西山嘴角不明顯的勾起,轉頭看向宋嬰時卻發現他也在笑,是在看着那個笨蛋笑。
陸西山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手指不自覺的攪弄着衣服,在上面卷起一個個褶皺“…小嬰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宋嬰見瞧不見李瑞的背影了,就低頭纏繞着手裡的絲線,翻出一個個花樣,李瑞說今晚要教他翻降落傘,聽到陸西山的話,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不着急。”
陸西山低下頭,垂着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翻騰的情緒,小嬰哥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不再執着于仇恨,也不再因此而痛苦。
可是,為什麼自己這麼想哭呢?是因為小嬰哥太偏愛李瑞了嗎?肯定是這樣的,不然還能有什麼别的原因嗎?
今天晚上回去一定不讓青樹給李瑞做鴨血。
想象着李瑞恨恨看着他的表情,心裡感覺舒服多了。
“好吧。”陸西山停下腳步,側身看着宋嬰。
“小嬰哥,我要去給少樓主陪練了,晚上才回來,不要給李瑞吃太多鴨血了,就算他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嬰皺着眉打斷了。
“閉嘴,在外面少提這件事。”
陸西山盯着宋嬰皺起的眉頭“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朝來時的路離開了,馬尾在空中甩起一個弧度。
雖然見過好幾次小嬰哥這樣的表情了,但還是會很難過,不快點離開的話,他怕哭了,小嬰哥會更嫌他煩。
宋嬰也沒頓住腳步,兩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誰都沒有回頭。
太陽壓在勾心鬥角的樓阙上,像是金烏暫時在屋檐上栖息,陸西山的影子卻被照耀在他臉上的光拉成的長長的一隻手,竭力地扯向那與他一般無二,絲毫不願回頭的背影。
太陽越升越高,金烏飛走了。
李瑞回去後掏出令牌就拍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
青樹聞聲而來,先看到了李瑞努力下壓的嘴角,才看了眼桌上的黃字臨牌,一下子就明白了李瑞的意思,拍了拍李瑞的頭,笑了一聲“你等着吧。”
李瑞吃到了久違的美味,晚上要睡覺時,一高興教了宋嬰好幾個翻繩花樣,等到陸西山回來了,還在玩。
“宋嬰,你看好了!這可是五星難度的孔雀開屏!我隻教一遍!”
“嗯嗯嗯,小瑞你快做,我保證一下學會!”
李瑞扯了扯嘴角,把他的話當放屁,最簡單的五角星還是他手把着他的手教他了他兩個晚上,他才學會的,就這樣他都能學兩個晚上!
陸西山站在台階下,門裡透出的光,也能照在他臉上,他聽着兩人的對話,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翻花繩有什麼魅力能讓兩個人大半夜了還在玩,李瑞就算了,小嬰哥都十五歲了。
他上前,敲了敲門。
裡面安靜了一瞬,馬上又吵鬧了起來,沒有一點要搭理他的打算。
陸西山額頭一跳一跳,攥緊了叩門的手,冷笑一聲,推開門就跨了進去,他到要看看這翻花繩是真能翻出個花來還是怎麼的。
“不是,陸西山你怎麼比宋嬰還笨啊?”李瑞震驚的看着陸西山手裡那坨線,他教的是五角星沒錯吧,他做出來怎麼就成一坨屎了?!
陸西山面不改色的把那堆線丢到身後,聞言攤了攤手“這個太無聊了,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那你倒是别玩了啊。
李瑞看着他身後多的快遮不住的一堆線,這全是陸西山搞得,他偷偷拿了一團過來,想着不能浪費,解了半天,面無表情的又扔回了那堆屎裡,已經變成一坨屎了,救不回來了。
“小瑞,他太笨了,你教我吧。”宋嬰舉着手裡剛翻出來的花樣,正好是陸西山翻不出來的五角星。
“你先等等,我還不信了!真教不會他。”李瑞推開宋嬰湊上來的臉,拿起一根繩子就往陸西山手上套。
“你看好了啊,我隻教一遍。”李瑞看了一眼陸西山,就握着陸西山的手帶着他做了一遍。
可能是手把手這個方法太好了吧,不僅一下子教會了宋嬰,連陸西山都學會了。
李瑞看着陸西山手裡完美的五角星,舒了一口,終于是學會了,真不容易啊,是誰告訴他的做夫子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的,分明是個超級減壽的職業…
李瑞抓着繩子,靠着床頭漸漸睡着了,淺淺的呼吸聲并不引人注意,兩個人明明還低着頭在擺弄着手裡的繩子,在聽到李瑞的輕淺的呼吸聲時,卻都放下了手裡的繩子,轉頭盯向李瑞。
油燈燒盡了。
等李瑞醒來時,床上就隻剩他一個人了,安靜的隻能聽到外面的蟬鳴。
他坐起來,呆了一會兒,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教會陸西山五角星了沒,恰好門外青樹正叫他起床,李瑞掀開蓋的好好的被子,起身下床。
打開房門,來到廚房,就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找到兩盤鴨血,它們的結局不言而喻。
中午吃了一盤鴨血,晚飯什麼都沒吃,李瑞一整天都在樓主樓情報處泡着。
接下來的每個白天都是這樣,晚上偶爾會和宋嬰去做任務,但也隻是偶爾,宋嬰現在更忙了,白天也經常不在,陸西山是從來都不在。
今天,李瑞也照例去了情報處。
他已經知道了黃字令牌和地字令牌能查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了,但是還是選擇來碰碰運氣。
“又來查情報?”前台上戴着面具的管理員看着面前的李瑞,調笑了一下,這個戴白面具的怪小孩已經連續一個月每天都來情報閣了,還經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嗯,今天有沒有什麼關于血妖的情報?”李瑞仰頭看着她。
“嗯…”她打開了一本簿子,細細的看下來,終于是找到了什麼,“有!”不過又馬上接上一句“可惜已經被人借走了。”
還能借走的?
那個前台姐姐像是能透過面具看到李瑞的疑惑,把書合上彎腰放回原位,解釋聲從桌下傳來“身份特殊嘛,聽雨樓遲早都是人家的,一本情報算的了什麼?”
李瑞隻好要了其他關于血的情報,他還要了一本關于梁家的情報,就是突然想起來看看而已,反正情報也被别人借走了,打發一下時間也行。
原來這個梁家來頭這麼大的啊,什麼京城三大家之一,祖宗是開國功臣,曆史這麼輝煌的,但是現在的梁家家主,好像沒什麼功績啊,李瑞捧着那本書,嘩啦啦的翻着。
關于這個梁家家主的情報隻有兩面,最大的功績就是去西域五年把人家公主拐過來了,還帶回了不少特産,讓權貴的院子裡多了幾株觀賞植物。
再多的就沒有了。
李瑞無趣的把手裡的書放到一旁,擡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前台,豁?
陸西山怎麼在這?他好像不是一個人。
李瑞拿起書遮住半張臉,觀察着陸西山旁邊的人,是個男的,長的比陸西山高多了,和宋嬰差不多高,這個角度看不到臉啊可惡。
他悄悄歪着身子,直到凳子被他帶的隻有一個角接觸地面,就差一點點…,李瑞伸長脖子,就要看清那張臉時。
砰!!
李瑞連着凳子一起摔在地上,在安靜的情報閣可謂是于無聲處起驚雷,驚天動地。
“李瑞?”
聽到陸西山的喊出他的名字,李瑞本來打算滾到書架後面的動作一下停住了,快速起身,站好後還不忘把凳子扶好。
“陸西山?你怎麼在這?”李瑞看似若無其事的又坐回了凳子上,眼神卻飄忽着,其實還是有點尴尬的。
陸西山繞過前台來到李瑞面前“不好好在家裡待着,怎麼又到處跑,青樹說你現在連鴨血都不吃了,是想餓死自己嗎?”
怎麼在這裡說這個,回去不能說嗎?李瑞在椅子上坐立難安。
“陸西山,他是?”那個高個子也跟了進來,在陸西山旁低頭看着李瑞。
他的聲音很清亮,一下子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長相卻和他的聲音不很相配,讓人覺有點陰郁,皮膚蒼白,一部分頭發被白玉冠束起,額前沒有多餘的碎發,單眼皮,眼皮很薄。
李瑞擡頭看了他一眼,想問陸西山他是誰。
“他叫李瑞。”
那個高個子點了點頭,在嘴裡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祥瑞的瑞?”他看着李瑞。
他在問我?李瑞注意到他的視線,點頭“對。”
陸西山把李瑞拉起來“這是少樓主,你别坐着了。”
李瑞覺得陸西山馬上就要對他說,快向少樓主問好了,于是他搶先說“少樓主好。”
接着看向陸西山,果然得到了陸西山贊賞的是眼神。
“我叫沈倦飛。”
李瑞感覺到腳腕好像有點發痛,正要扭一扭看看是怎麼個事,聽到那個冰塊臉高個子又開口,應該是在和他說話,他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好,我記住了。”
腳腕果然是扭到了,是陸西山背他回去的,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啊,李瑞爬上去時感歎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待在原地的少樓主,伸出手擺了擺,拜拜。
回過頭,聽着耳邊陸西山叫他别亂動,他就往陸西山身上爬的更高了一點,拍着他的肩膀,叫他走快點。
陸西山冷哼了一聲,看向一旁看着的窗戶,吓唬李瑞說要把他丢下去。
聽到李瑞還是很嚣張的使喚他去給他買鴨血時,陸西山躍上窗棂,踩着窗棂,背着李瑞躍上半空,衣服被風吹的作響,黑色的衣角和嫩黃的衣角糾纏在一起。
陸西山在突出的檐頭上跳着往下落,速度很快使得李瑞半披着的頭發往上飄。
“哈哈哈哈哈,陸西山,再來一次!換我背你!”陸西山帶着李瑞落地後,李瑞拍着陸西山的手臂,就要下來。
“白癡,你風吹傻了?”陸西山沒松手,慢慢走着,明明答應少樓主要早點回去練功,此刻卻不着急的慢悠悠的散起步了。
“陸西山,你什麼時候出任務啊?”李瑞抱着陸西山的脖子,在他腦後問他。
路西山腳步頓了頓,不由加快了腳步,“問這個幹嘛?”他是想和他一起出任務嗎?
“那當然是想和你一起出任務了,你快說啊。”李瑞把頭湊到陸西山臉旁,想看看他的表情,畢竟不出任務就沒機會嘗到他的血了啊。
陸西山臉上有點發熱,不由的慶幸李瑞的眼紗是紅色的。
發燙的臉碰到冰冷的面具,感覺更鮮明了,陸西山畏懼的往旁邊躲了躲,偏偏李瑞卻一點都不知道分寸,還往他臉上貼,邊貼還邊問他什麼時候陪他一起出任務。
“我知道了!後天晚上我有空。”陸西山終于還是認輸了,把李瑞往上帶了帶,加快了步伐,不知道為什麼,他害怕再和李瑞待下去了。
李瑞不知道他的心思,滿意的哼哼了一聲,“你答應我了,可不能反悔了啊。”
他之前怎麼不知道李瑞是個這麼愛撒嬌的人?
陸西山把李瑞交給青樹,用手搓了搓尚有熱度的臉,回想着這一路上李瑞說的話,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李瑞說出來就覺得…
“陸西山,早點回家啊——”青樹讓李瑞跟陸西山說點什麼,李瑞沒怎麼想就對着陸西山的背影喊到
陸西山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馬上回溫了,他回過頭看了李瑞一眼,發現他還在門口看着他,還朝他擺了擺手。
李瑞絕對有問題!
陸西山轉過頭就跟逃一樣快步離開了,心中羞惱的想。
8.2
李瑞雖然争取到了和陸西山做任務,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陸西山就是在陪他玩一樣,李瑞甚至有時候連敵人都沒見到,任務就做完了。
他問陸西山,路西山說是因為這些任務都太簡單了。
“陸西山,能不能做點不簡單的任務啊,這樣好無聊。”李瑞在又一次沒見到敵人陸西山就把任務做完時發表了自己的不滿。
“不能。”陸西山走在李瑞前面頭也不回。
“為什麼?你不是說那些任務太簡單了嗎?做點難度高的,比如說什麼暗殺,你戳我一刀我戳你一刀那種。”李瑞跑到陸西山面前開始他精彩的拳擊表演。
“我沒那麼自大。”自大到能在那種危險的任務裡能保護好你,況且你會很害怕的。陸西山伸出手拉住快要被身後廢墟絆倒的李瑞,把他拉到身旁後就松開了他的衣袖。
“你那什麼玄天決不都練到第四層了?還這麼膽小?”李瑞手臂交疊枕在腦後,側着臉看着旁邊戴着面具的小孩兒。
“宋嬰他娘說膽小男人沒出息。”李瑞笑着說,想看看陸西山會怎麼回答。
陸西山卻不說話了。
“生氣了?”李瑞彎着身子探到他臉前想看看他生氣沒,其實他戴着面具李瑞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陸西山别開臉,還是不說話。
“你别生氣啊,小西,西西,小山,小西山,你别生氣啊,你别生氣,我唱歌給你聽,你就别生氣了好不好?”李瑞抱着陸西山的手臂,把臉貼着他的面具,一副賴皮樣。
陸西山既沒推阻他,也沒說話表達什麼,一副靈魂出竅了的麻木樣子。
但李瑞倒是抱着他唱的很開心,“你微微一笑~蝴蝶為你傾倒~”……
李瑞邊唱還邊舉着那裡撿來的樹枝充當話筒,在陸西山臉上晃,歌聲裡的笑意怎麼都掩蓋不住,讓人毫不懷疑摘下他的面具,就一定能看到一張傻笑的臉。
陸西山就一路聽着,直到李瑞叫他一起唱時,他才開口說自己不會唱歌。
“沒關系啊,我唱一句你跟着我唱就好了”李瑞說着就唱了一句,旁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李瑞搖着他的手臂催促他
“快唱呀。”
“兄弟…抱一下。”陸西山猶豫的聲音還透着一股僵硬,調也不是在不在調上的事了。
“哎我,你唱的…”李瑞想起自己好像是在哄他,于是話鋒一轉“還有點說唱的天賦在身上啊。”
“真的嗎?”語氣有些将信将疑。
李瑞認真的點頭,肯定他。畢竟他好像真的相信他唱的不錯了。
在李瑞的誇獎下,陸西山漸漸自信起來了,他想着說不定他唱的真的還不錯呢…
“說說你心裡話,說說這些年你的委屈和滄桑變化…眼淚我替你擦…”他繼續跟着唱,都是一樣的難聽。
李瑞就這樣教他唱了第一首歌。
這也是陸西山唯一會的一首歌了。
李瑞慫恿他去唱給宋嬰聽,他去了,可能是唱的很難聽,宋嬰的表情五顔六色的,但讓陸西山高興的是,宋嬰給他鼓了掌。
他經常也會自己唱幾句,他覺得這首歌真好啊,真動人,他有時候唱着唱着就會忍不住潸然淚下,有一次被李瑞看到了,他嘀咕什麼玉米症什麼的,聽也聽不懂,但是那段時間他對他溫柔多了,還挺好的。
除了有時候剛砍下敵人的頭就要回收時,别人聽到他在哼歌會詢問他這件事讓他覺得很煩。
8.2
“對不起啊!”李瑞一邊繼續往前擠一邊雙手合一歉意的朝剛剛被他踩到的人喊着。
被踩的人看着李瑞有些回不過神,伸出手像是想拉住他,剛剛被踩的地方又突然猛地一痛,回頭卻看見了一名清俊少年。
“抱歉,借過一下。”宋嬰急匆匆的道了聲歉就繞過他往前去,緊盯着像條泥鳅一樣鑽來鑽來的李瑞,語氣着急“小瑞,你慢點。”聲音被淹沒在人聲鼎沸中,傳不到李瑞耳裡。
“小嬰哥,你等等我。”又有一人擠過來,像是前面兩個少年的同夥。
那人學聰明了,趕緊躲開,腳背這才免除再受一災。
“多謝。”陸西山向那個給他讓位的人到了聲謝,也急忙跟上宋嬰的背影。
李瑞就這樣不停往前擠着,本以為會挨一路的罵,結果不僅沒有人罵他,還有人會讓開讓他過去,一路上李瑞不停道謝,李瑞将此歸結于這裡民風淳樸。
“小姑娘家家的,眼睛還不好,别來這麼亂的地方。”有個大媽給李瑞讓路時對李瑞莫名說了一句。
“我是男的!”李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是,懷疑是不是宋嬰給他拿了女裝。
李瑞穿的是一身嫩綠色衣裳,月牙白内襯,袖邊繡着青葉白霧紋,衣擺兩角是小叢竹,輕松不累贅,踢腿任君意,宋嬰挑的,男裝。
聽到李瑞的聲音,那個大媽愣了一愣,真是個男娃啊,還以為是哪家小姐扮男裝出來玩呢。
李瑞卻已經鑽到前面去了,今天是景國的林大将軍回城的日子,百姓都來迎接,他正好也來看看熱鬧。
最裡層就是維護秩序的士兵了,冒着寒光的刀槍交叉在一起,形成一道防衛牆。
李瑞站在最前面,看着緊閉的城門,等着它打開。
等到李瑞都無聊地開始揪别人送給他的花了,才終于有了點動靜。
“林大将軍回城——開城門——”看門的守衛扯着嗓子大聲喊着。
沉重的城門随着鐵索的而漸漸放下,轟隆隆的聲音刺激着人的耳膜,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大開的城門。
灰塵四起見顯出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身影,疾馳的踏着城門沖了進來。
灰塵還未散去,那人的身影卻已沖出煙塵,大家伸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
今天是個好日子,風和日麗,藍天湛湛,白雲悠悠,莺兒飛去,歡音清翠。
卻看一身披沉沉黑甲,持缰策黑馬的少年,弄風踏塵而馳,本看這黑壓壓一身難掩煞氣,再看那少年滿目星辰,春風得意之笑意,誰不贊一聲氣宇軒昂,意氣風發?
但…林大将軍不是都不惑之年了嗎?怎麼會這麼年輕?但敢走在最前面的除了林大将軍還能有誰?
“你是誰!我們的林大将軍呢?!”人群中有人道出了衆人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