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面前的男人開始解褲子,李瑞的拳頭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最終,李瑞的拳頭放松了下來。
他緩緩擡起手,然後了握住男人的手,仰着頭朝男人露出了溫馴的笑容,男人解褲子的動作緩緩停住了,低頭看着李瑞的臉一動不動。
李瑞指尖滑着男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往下拉,男人一言不發的順着李瑞的力道跪了下來,李瑞順勢撫上了男人的臉,垂着眼睫朝着男人的臉緩緩靠近。
男人睜着眼睛,沒有絲毫反應。
“啊!”男人驟然發出慘叫,便被李瑞掐住喉嚨放不出一點聲音,他的眼睛緊緊閉着,眼角汨汨留着血,大張着嘴,呼出的口氣熏的李瑞咳嗽了一聲。
李瑞憋着一口氣,感覺到手下的脖子沒有再傳來脈搏的跳動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松開了手,從男人腰上摔坐在一旁的稻草上,咬開手腕上的束縛後拽開腳腕上綁的潦草的結。
他跨過屍體的腰,在屍體旁蹲下拿走了那串鑰匙。
好香。
李瑞站在鐵栅欄口看向指尖上的血紅,低下頭,舔了一口,想舔第二口時,卻舔在了自己皮膚上,李瑞眼裡浮現出迷惑,看着自己的指尖。
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李瑞知道那個聽雨樓的人還沒走,抓着那把鑰匙往對面那個牢房走去。
那人既然能混進來,那當然有辦法出去。
李瑞停在牢房遠處,對着那漆黑的牢房掏出自己的玄字令牌。
那人從牢房裡走出來,臉上罩着黑色的鐵質面具,李瑞看不見他的表情。
“聽雨樓的?”
李瑞點頭。
他忽然跨步上前拉過李瑞,轉身就往外面跑,李瑞沒有掙紮,他也聽見了,又有人來了。
這裡四通八達,如果是不清楚路的人很容易困死在裡面,李瑞看向拽着自己流暢的左拐右轉的同事,但他肯定不在其中。
李瑞耳邊一直是各種各樣的腳步聲,在他們周圍打着轉,很奇怪,他們卻始終沒撞上一個人。
“這個躲不過了,你藏好了了。”他放開了李瑞的手,反手握住背後的長劍,壓下腳步聲潛行。
李瑞在原地沒等多久,那人就回來了,拽過李瑞就繼續前進。
他們的速度很快,按理說早該出去了,他當初被關進來的時候可沒花這麼長時間。
前面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李瑞的不安,開口解釋了一句“我們不走大門。”
“聽着,越往外走,守衛越多,你要是停下來,我不會管你。”漆黑的鐵質面具下露出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裡面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味,冷靜又認真。
李瑞用力點頭。
打架不行,跑他還是在行的。
可現實總是不能讓人順心,李瑞站在原地等黑衣人清路回來時,後面又有人來了,而李瑞想躲已經沒有時間,被人抓個正着。
這還是個熟人,李瑞看着那雙圓眼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他會不會放過自己?
在看到他抽出腰側的雙刀時,李瑞就明白了,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那名獄卒是你殺的嗎?”他突然開口。
李瑞有些猶豫自己到底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沒關系,說實話吧,我不會怪你的。”他雙手握着刀在狹小的空間裡給人帶來平常毫不顯露的壓迫感。
李瑞最後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這樣嗎?”他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臉上還是原來那個表情。
李瑞不明顯的往旁邊看了一眼,已經拖延很長時間了,那人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抛下他跑路了吧?李瑞深感擔憂。
“在看什麼?你的同夥嗎?”
李瑞心下一緊,眼睛緊盯着不遠處的少年。
黑漆漆的地牢裡,他眼中靜如清譚,垂下的雙刀的刀尖點在地上,不露一點供李瑞逃跑的縫隙,李瑞想原來覺得他是那群豺狼虎豹中的異類和老實人的想法好像是錯的。
吳意安安靜地看着縮在牆邊警惕的看着他的李瑞,覺得這有點像蔣山雨養的一隻貓,總愛闖禍,還總是裝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可裝也裝不像,胡須上總還是大大咧咧粘着偷吃後剩下的醬汁。
不過,蔣山雨确實從來沒懲罰那隻愛闖禍的貓,吳意安想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那隻貓才會一直肆無忌憚的闖禍吧。
李瑞一邊警惕着圓眼鏡,一邊注意着身後,忽然李瑞眼睛一亮就向左邊奔去,伸出手緊緊抓住那隻剛顯出黑暗的手。
“喲,看仔細點再抓呐。”
李瑞僵硬的擡起頭,鼻尖陡然出現了一股濃烈的香味,那是血的味道。
“怎麼和小狗一樣,還會聳鼻子,聞到了?”他親密的刮了下李瑞的鼻子,臉上表情像是看到叼回可骨頭的寵物一樣透出滿意的贊賞。
“猜對了,是你同伴的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