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李瑞看到那件熟悉的騷紫色衣服，那張熟悉的反派臉，就知道逃亡之路到此為止了。

“你…”景翳視線落在李瑞脖子上斑駁的痕迹，表情很是複雜。

嘭——

他還未來得及說點什麼，沉重的石門就在他面前被關上了，緊閉着的門前，他久久站着。

“看到誰了?我的左護法?”少年的聲音還是很輕柔，像是一片羽毛，輕輕一吹就能吹走。

但對李瑞來說也确實是羽毛，卻是靜了電的羽毛，煩人的黏在人身上下不來。

李瑞不甘被死死壓在門上，他掙紮着，擡起腿想再來上一腳，踹是踹到了，身後的少年卻乘機曲起膝蓋插進了他的□□。

又是新一輪的折磨。

李瑞聽着耳旁細細的喘息聲，大腿間被人慢慢吞吞的摩擦，不疼，卻讓他感覺更加羞辱，大殿中陰冷的空氣刺激着他的神經，熱和冷形成強烈的反差。

之後，谷主讓李瑞和他住在同一個房間裡，每天都和李瑞待在一起，但他沒有再做出格的事情了，隻是單純的抱着李瑞，玩玩李瑞的頭發，和李瑞說說話。

他總是會帶一些奇珍異寶來哄李瑞，用金銀珠寶做成的或宏達或精巧的東西，大的就放在角落，小的就放在床上讓李瑞玩，這就導緻這個房間可以落腳的地方越來越少，幾乎變成了一個寶藏洞穴。

最大的是一個和李瑞等身的雕像，旁邊都是花花草草，飛鳥猛獸圍在他的身邊，他正站着雙臂微張，頭低着像是靠在誰的肩膀上和誰擁抱，不過李瑞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了，不僅因為他把這個雕像放在金籠子裡。

還因為按一下按鈕，裡面的機關就會開始運作，發出音樂聲，裡面的東西都會動起來，包括他，他會開始跳舞。

時間長了，李瑞漸漸的也會和谷主說一些話了來削減谷主的防備，雖然他問的總是藥谷的情況，地理情況，位置，地宮的結構，但是谷主從來都不會隐瞞，李瑞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我想出去走走，我不離開這，隻在宮殿裡逛逛，可以嗎？”李瑞低頭看着枕在他膝上的白發少年，突然開口。

少年眼中閃過喜色，為李瑞這兩天來的第一句話“可以。”他迫不及待地接上一句。

“讓我陪你一起吧。”

他再也沒有讓李瑞去血池了，似乎糟糕的第一天隻是一場夢。

兩人之間的矛盾被絢爛的泡泡包着，看似隻要安安穩穩的護着就可逃避，實際上哪怕是沒有什麼外物來破壞，泡泡也是會破的。

李瑞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戳破這個泡泡，但是手指還沒觸碰到就被掰折了，生理意義上的。

地牢裡還是老樣子，隻是越來越安靜了。

李瑞發現白毛煞待在地宮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白天都不會在，隻有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會回來抱着李瑞睡上幾個小時。

其實在地宮裡分不清白天黑夜，他隻是靠問白毛煞來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了而已。

李瑞總是會在谷主離開地宮的時候去開拓地圖，沒人看着他，沒人阻礙他，他知道了這裡其實有很多通風口，有幾處大的通風口他可以直接從裡面鑽出去。

谷主回來的時間間隔的越來越長了，待着的時間也越來越越短了，有時候甚至隻來得及在門口看上一眼李瑞就匆匆走了。

在一天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瑞聽到門被人推開一點，吱呀一聲很輕，他沒聽見腳步聲，躺着沒動，直到門又被輕輕關上，李瑞才睜開了眼。

他迅速翻身下床，把鞋穿上，然後打開門，門外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人，他總是來的快，走的也快。

李瑞心裡浮現出那幾處通風口的位置，向心中最适合的那個通風口走去。

剛踏出門，就是帥氣一滑。

“我去！”李瑞撐着地跪在地上，剛剛有什麼東西拌了他一腳。

李瑞回頭一看，不可置信擡起手錯了搓眼睛，沒看錯吧？

他連滾帶爬地跑到把他絆倒的東西旁邊，把它捧了起來，他都快要熱淚盈眶了。

是他的袖箭！

李瑞把它裝回了自己的手臂上，感覺到被袖箭包裹住的感覺，李瑞摸了摸它，臉上帶着歉疚。

“好夥計，跟着我委屈你了。”

李瑞收拾好心情，帶着自信出發了，這次絕對要逃出去。

闊大的黑漆漆裡，一個白色身影跑來跑去，像是黑暗裡的唯一的一隻螢火蟲，飛來飛去的。

他看着頭頂那個一人大的洞，原地蹦了幾下，然後後退到一定距離，借着助跑的力道他猛的一躍，就跳了進去，一進去他就用雙臂，腿和牆壁之間的摩擦往上爬。

他爬了半天，上方終于出現了光亮，亮的刺眼，李瑞帶着眼紗，沒被刺到。

谷主并沒有收走李瑞的眼紗，因為李瑞說他的眼睛很容易受傷，雖然地宮裡根本就沒有任何強烈的光照。

李瑞喘着氣，推開了擋在洞口的木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腳下卻忽然一滑，李瑞瞪大了眼睛。

他連忙抓住洞口邊緣，見穩住了身形，李瑞松了一口氣。

“很辛苦吧，快上來歇歇。”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李瑞一聽差點就想松開手直接掉下得了。

手腕卻被人握住往上拉，李瑞直接被拽了上去，視野瞬間擴大，湛藍的天空，無邊的森林，飛過的小鳥，所有的一切都映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