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一聽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還缺着氧,直到旁邊那個紫衣男開始扒他衣服時,李瑞才崩潰的掙紮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去你媽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李瑞手被綁在身後,腿卻是自由的,不停的蹬踹着粗暴的扯他衣服的神經病。
刺啦——
景翳不耐的抓住李瑞的腳踝,另一隻手直接把李瑞的衣服撕爛了,刺耳的裂帛聲刺激着李瑞的耳膜。
李瑞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到最後僅有的幾縷都随着他掙紮的動作抖掉了。
“省省吧你,留着力氣一會用吧。”景翳沒等命令就抱起光溜溜的李瑞起身往大殿深處走去,嘴裡難得的出了幾句真摯的話,不過李瑞隻聽出來了冷嘲熱諷。
谷主不知何時已經從階梯上下來了,他看着那兩條不斷踢騰的腿,無聲的跟了上去。
空氣中開始出現莫名的香氣,李瑞掙紮的動作一下僵硬了。
越往裡走,香氣越發濃郁,李瑞的心越來越緊,掙紮的動作越發無力,腦子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隻走了幾秒也許是幾分鐘,抱着他的人沒再移動了,李瑞擡起沉重的眼皮,往前方掃了一眼,這一眼李瑞看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不會吧?不會吧?
一個血池,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氣升騰,香氣四溢,新鮮的像是現放的,李瑞懷疑就是現放的。
“準備好了嗎?”景翳看着李瑞呆愣的表情,笑着開口,手下還穩穩抱着李瑞,給人一種可以商量的錯覺。
“沒沒沒沒沒…”有,李瑞一瞬間睜大眼睛,身體已經騰空了,含笑看着他的景翳手還維持着把李瑞抛出去的姿勢。
李瑞一掉進去,整個人就被溫熱粘膩的血包裹了,眼睛裡嘴裡鼻子裡也全是血,李瑞被嗆的難受極了,撲騰着從血池裡站起身後,抹了把全是血的臉就慌張的往岸邊摸去。
李瑞剛趴上池壁,肩上就一痛,又被踹回了池子裡,李瑞在半空中恨恨的半睜着眼盯着慢悠悠收回腳的騷紫男,又落進池子裡了,李瑞閉上了眼。
粘膩的感覺又覆蓋了整張臉,李瑞憋着一口氣終于沖破了血面,起身後退在池子的中央警惕的看着池邊的兩人,感受仍在作痛的肩膀,靠北,差點骨頭就被踢斷。
他現在覺得在這裡比在池邊安全了。
“過來啊,不是鬧着要上來嗎?”景翳半蹲在池邊勾了勾手指,語氣戲谑。
李瑞緊繃了身體,眼底流光輕轉,肩膀剛剛确實是斷了,但是就在剛剛那幾秒又好了,為什麼?
李瑞手臂發力,結實的繩子就被他掙斷了,他擡起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本來覆滿了血液的手在李瑞的視線下,血液漸漸消失了,不,應該說是被吸收了。
身體也變的不一樣了,用李瑞說的話就是
一點都不困了。
之前跟條死狗一樣昏昏沉沉的,動不動就困死的感覺完全沒有了,像是磕了藥一樣。
“你灌的藥太少了。”本來安靜的少年突然開口,嗓音十分輕柔,卻讓在場的兩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屬下知罪。”景翳低了下頭,畢竟血妖好幾百年沒見過了,相克制的藥能流傳下來就不錯了,劑量什麼的還得再摸索。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李瑞心中的疑惑還是半分未減。
“你知道藥人吧?”景翳卻開口問了句看似毫不相幹的問題,他笑着看着李瑞,眼裡的東西讓李瑞不适極了,也沒等李瑞回答,他自顧自的往下說
“人人都知道藥人好,得了藥人,就意味着擁有了功力,壽命,财富…,似乎什麼都有了。”他看着李瑞,眼睛眯了起來。
“多美好啊。”
“想知道藥人怎麼來的嗎?”他話鋒一轉,嘴角上揚,像是一條終于露出毒牙的蛇,陰暗的吐着蛇信子。
“藥人就是血妖和人的雜交生出來的東西。”
可惜畢竟是摻了人的血脈,不僅效用大打折扣,連壽命也有限的很,隻能讓那些藥人不停的生,讓藥人和藥人□□生出來的藥人血脈更純正,藥效也更好,但是活的也更短。
四十歲已經是高壽了。
血妖就不一樣了,幾乎是永生的生物,隻要不一下子搞死,能用很久很久,說不定藥谷都沒了,血妖還在呢。
而且,讓它和人類配種,還可以有替代品藥人。
14.2
李瑞聽着沒什麼感覺,他就是想知道他們把自己抓來幹什麼而已,其實剛剛聽騷紫男說了半天,他也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對他幹什麼。
“廢話真勾八多,給小孩講故事呢你?換我給你講個貝爺火烤大蟒蛇的故事好不好啊?還藥人是東西,我看你才是個東西。”李瑞語氣不屑,站在血池中央指着景翳的鼻子就是罵,他現在可是精神百倍,覺得再來一百個騷紫男,他都沒問題啊。
“無知無畏。”景翳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他直起身,手指被他掰的喀喀響。
李瑞上半身覆蓋着的血液已經全被吸收完了,頭發柔順的披在身後,陰暗的大殿裡,吸飽了血的肌膚似乎也瑩瑩發着光,那雙紅的耀眼的眸子嚣張極了
他學着騷紫男的樣子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啊。”
騷紫男沒辜負李瑞的盛情邀請,從腰側抽出長刀,作勢要把刀甩過去把李瑞捅個對穿。
李瑞擺好架勢,嚴陣以待,随時開溜。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旁邊的少年動了,他伸出手臂擋在景翳面前,止住景翳的動作後,放下手穩步走向血池,眼看着就要一腳踏進髒污的血池,讓人看的心裡一緊。
李瑞眼睜睜的看着他淩空踩在血面上,身上潔白的中衣纖塵不染,接着一步一步的,不緊不慢的朝他走來。
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這麼牛逼,輕功水上漂嗎?
血面圍繞着李瑞推出一圈圈的波紋,在靠近白色少年時,波紋像碰到一塊礁石一樣分叉開來。
李瑞不知為何退了那一步後就一步再也動不了,隻能睜着眼看着自己和那個少年的距離逐漸拉近,直到那名白色的少年在他面前站定。
“差不多了…”他呢喃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李瑞的眼睛。
李瑞擡着頭和他對視,他的頭發也是白色的,很長,已經過了膝,低頭看李瑞時,甚至有幾縷飄到了李瑞臉上,李瑞覺得有點癢,伸手揮開了這些頭發。
這是個像雪娃娃一樣的少年,幹淨的到甚至讓人覺得在他面前無法呼吸。
他彎下腰,把李瑞抱了出來,把李瑞舉在半空,像提溜一隻貓一樣,卡着他的嘎吱窩就要把他挖走,血液一滴一滴的從李瑞腳趾尖滴落回血池。
李瑞 :(
“你…你你你你!”李瑞滿臉通紅的朝那張無害的臉揮動了拳頭,手裡的動作因為别扭的姿勢有些變形。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受驚似的微微睜大,像是在驚訝李瑞居然要打他,搞得李瑞都有點猶豫了。
哼哼,開玩笑的,猶豫是不可能的,李瑞臉上還帶着惱怒的紅色,攥緊了拳頭就要砸到少年雪白的臉頰上。
我去?
李瑞無措的感受着透過柔軟布料傳來的熱度和心跳,以及被抓住的手腕。白毛的應對措施也是很厲害,為了騰出一隻手擋住李瑞的拳頭,就把髒兮兮的李瑞按進了懷裡。
“你别再鬧了。”他抱着李瑞原路返回,從李瑞的角度隻能看見他流暢的下颚線,他一隻手把着李瑞的腰,一隻手抓着李瑞的手腕,潔白的下衣已經被李瑞身上的血弄髒。
“不然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他把李瑞輕輕放在地上,捏了捏李瑞覆滿了血迹的小腿,擡眼看向李瑞,眼裡甚至流露出一抹笑意。
他拉起李瑞的手,用手指在李瑞手腕上劃了一下,血液瞬間噴湧而出,下面早已準備好了容器,李瑞的血一滴不漏的流了進去。
沒流一會,李瑞的傷口就愈合了,所以少年每過一會就要把李瑞的傷口再切開。
切開後又愈合,再切開,然後再愈合……
李瑞疼的受不了,但是手腕被少年死死抓住,身體的掙紮又被景翳壓在身下,他無法,眼睛漸漸酸澀。
好疼啊。
“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少年搖晃了一下手裡的透明容器,似乎并不是很滿意,看着李瑞又愈合如初的手腕,本來清透的眸子此刻竟顯得暗沉。
身上的人聽到少年的話,松開了壓着李瑞的力道。
雖然傷口愈合了,但疼痛卻不會那麼快褪去,李瑞仍沉浸在痛苦中,掙紮的動作也從未停止。
感覺到身上壓制他的人的松動,他幾乎是瞬間推開了前面割他肉的白毛煞,然後翻身就是逃跑。
沒跑出兩步,就摔在了地上,李瑞撐着地面想爬起來,發現自己站不起來了。
他疑惑的低頭看去。
腳沒了。
“我說過了,别再鬧了,為什麼就是記不住?”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最後一個音節落地時,呼吸已經貼近了李瑞的耳旁。
李瑞的慘叫聲貫穿了整個大殿,血液不斷的噴湧而出,冰冷的疼痛傳到了大腦,好冷,好痛,這是李瑞僅有的念頭。
直到被抛回血池,腳重新長出來,李瑞仍是在不斷的顫抖着,他甚至不敢碰自己的腳。
“景翳,把東西拿過來。”白色的少年手裡玩着李瑞的一縷頭發,看着李瑞瑟瑟發抖的樣子,臉上沒什麼表情。
“是。”景翳擡眼看了一眼李瑞的後腦勺,就低頭退下了。
李瑞被拖出了血池,又是被卡着嘎吱窩拖出來的,因為靠着池壁,身子又被池子有棱有角的邊緣刮了一遍,血都被刮掉了。
“腳已經長出來了。”谷主從背後抱着李瑞,垂着眼看着李瑞灰暗的雙眼,手裡熟練的撩起李瑞色一縷頭發,揪了揪。
他可能是想安撫李瑞。
李瑞對此沒什麼反應,丢了魂似的。
“谷主。”景翳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着一條鎖鍊,在李瑞兩人旁邊單膝跪下。
“給他戴上吧。”谷主視線落在李瑞剛長出來新鮮的腳,示意景翳把李瑞的腳腕綁上。
感覺到自己的腳在被人碰,李瑞一個激靈終于醒過來了,他看到了景翳手裡的鎖鍊。
很細,通體黑色,像是鐵質的,一端上吊着一個同樣材質的圓環,不詳的血色圖案密密麻麻地镌刻在上面,總之就是看上去很不好。
李瑞直覺絕對不能被這個東西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