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實驗室時,江司衡他們都已經到了。
林清魚放下書包,先拿出電腦開始寫代碼。
一直到快五點,由于六點有個會,她必須得先離開一步,臨走之前,她把電腦搬到江司衡面前給他檢查進度。
金铖離他倆并不遠,見林清魚快要走了,以為是她忘了,便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她道:“诶,小魚姐,那樂譜你啥時候可以賞給我?”
經他這麼一說林清魚恍然記起,指着自己座位前那書包說道:“我帶來了,你自己去拿一下吧。”
金铖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多不好啊,我等你結束吧。”
林清魚笑了笑,知道他是不敢擅自去翻自己的書包:“沒關系的,我裡頭還有幾張場地視圖,你别拿混了就行。”
再一次得到應允,金铖也不再客氣,但在碰她東西的時候還是很小心。
因為樂譜和場地視圖都是A4紙打印,書包裡頭看不清内容,他打算全部拿出來分辨。
卻沒注意到幾張紙的中間夾着一個小玩意,在他拿出來的瞬間,那個東西順着一股牽引的力道從紙張的縫隙中脫離而出,飛到了地面。
好不容易拼湊整的碎片再次裂開。
金铖一下子慌了,趕忙去撿那東西,驚慌失措地沖林清魚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你東西摔壞了!”
林清魚疑惑,她自己包裡好像就幾張紙吧,不小心撕碎了也還能再打印,但看他那樣子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于是問道:“什麼東西?”
金铖将那破碎的挂件亮給她看,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愧疚:“這個,我沒注意到它夾在紙的中間,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在看着東西的瞬間,林清魚愣了一下。她分明沒将這東西放進包裡啊,怎麼會出現在這的,但還是選擇先安撫金铖道:“這個不怪你,它之前就被我摔碎了。”
“啊?之前就碎了,為啥摔碎啊?”金铖問道。
許是時間太過于久遠,林清魚一下子記不起來原因了,隻記得是在吉協活動室裡。她皺眉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不起來了,可能是因為一些事吧,我回去問下肖塘。”
金铖又問:“你跟肖塘一起摔的?”
這話聽着有些奇怪,林清魚趕忙說道:“不是,但是是在他們活動室,那會兒他也在。”
隻是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她驟然意識到什麼,迅速朝身側看去。江司衡此刻已經站了起來,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金铖手中的挂件碎片,褪去了往日溫柔的神色,眸光正一點一點地變暗下來。
但很快,他又抽回目光,頭一次,沒有控制好表情。
知道他是誤會什麼了,林清魚慌忙地向他解釋道:“江司衡,我絕對不是故意摔碎的。”
哪怕那一段時間裡她有多麼難過,多麼讨厭他,但絕不會僅因為被拒絕,就将他送的東西嗤之以鼻地亂扔亂砸。
甚至是那個玩偶,她都保管得好好的。所以哪怕忘記了當時發生了什麼,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去糟蹋他送的東西。
聽着她的說辭,江司衡隻是冷淡地嗯了聲,說道:“界面沒什麼大問題了,你電腦先拿回去吧。”
“你不信我?”林清魚不可置信地問道。
江司衡眼眸依舊沒擡起,與其說不信她,他更像是不信自己。
他承認,那一次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他确實做的過分,所以他沒有足夠的把握去相信她不會一氣之下扔掉跟自己有關的東西,甚至是…扔碎他送的挂件。
他沒有理由去斥責她、埋怨她,他可以說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但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翻湧的情緒。
見他不吭聲,林清魚還有話要同他講,一陣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林清魚悶哼着氣,拿起手機接通電話,是場地引導的負責老師打過來的,要她今晚開會提前去借好多媒體插卡。
挂斷電話後,她瞥了眼時間,已經過五點了。
她沒時間再同江司衡多解釋,甚至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情緒,以及這幾日忙前忙後的操勞,也多了幾分怒火,沉着氣同他說道:“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但我不會去作踐别人的心意。”
江司衡自是察覺到她明顯的情緒,起身同她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在怪我沒保管好你的東西,你在對我發火!”
金铖頓時意識到什麼,剛想和稀泥地緩和兩句,結果又聽林清魚沖着江司衡說道:“江司衡,我不會無時無刻去迎合你,這件事我說我沒錯我就是沒錯,如果你想繼續怪罪于我那我也管不着,你自便。”
說罷,林清魚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自己座位旁,将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後,背上包徑直走出教室。
晚上的會議是面向所有場地引導的志願者,林清魚很快就調整好情緒。
待會議結束,她在三人群裡發了條消息。
卡布奇諾就是好【明天我手機要上交一天,聯系不上我也不用擔心】
場地引導就在答辯區域内,因為關乎賽事的嚴密性,無論是誰,隻要踏進了答辯區,全都不允許攜帶電子設備,現場還會有負責安檢的志願者拿掃描儀對人員進行檢查。
鲫魚【要一天不能跟歐巴聊天了啊】
卡布奇諾就是好【不準你提他[微笑]】
邝檸【咋了這又是,又惹你生氣了啊】
卡布奇諾就是好【不想跟他說話,他有病】
退出群聊界面,林清魚又給自己家裡人發了同樣一條信息,除此之外就沒再給任何人發送了,因為其他人來找她的頻率不大,概率也不大。
又因為明早七點就要到崗就位,林清魚今晚睡得特别早。
隔天醒來時,她習慣性地先去看手機,這個點邝檸他們也還沒睡醒,除了那些個服務号,不會有人給她發消息過來。
舍友們都還在睡覺,她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自己後,套上志願小馬甲,小聲地走出寝室。
上交手機前,林清魚還特地看了一眼,依舊是沒任何人給她發消息。
也不再多顧慮什麼,直接将手機關機後裝進信封袋裡上交。
這次的志願活動嚴肅且無聊,沒有電子設備,每個人都必須隻能在自己的崗位上不能亂動。好在卡點的人員充足,林清魚可以作為機動人員在樓層内随意走動。
但盡管如此,從早上七點一直要待到傍晚六點,她也難免覺得枯燥乏味。
大部分時間裡,她都是貼在觀摩室外邊的牆壁上發呆。
低頭看地闆發愣的間隙,腦海中忽地閃過昨天下午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