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昨天,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情緒确實也有些上頭了。
但睡過一覺後,早就已經平靜下來了。
她努力回想着那個挂件破碎的原因,可無論怎麼絞盡腦汁,她就是想不起來了。
猝然,橫廊盡頭的卡口處,一個坐着的男同學不知是什麼情況,猛地從椅子上摔落下來。林清魚趕忙上前去查看情況,好在沒受傷,那同學也隻說是分散了心,一個沒坐穩才摔倒了。
她松了口氣,确認無事後,才緩緩走回原位。
忽地,腦子裡劃過一段記憶。
許是被剛剛那事應激到了,導緻她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那個沒挂穩的挂件在撞到桌子後,迅速飛了出去,所以才摔成了兩半。
她瞳孔倏地撐大,呆愣愣地望向前方,視野裡的景物一瞬間變得有些模糊。
蓦而又皺起眉頭,小聲嘟囔道:“那我就是沒說錯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隻是在下一刻,她又歎了口氣,如果是江司衡弄壞自己送的東西,那她應當也是會生氣的。
設身處地為他想一下,好像也能理解他昨天突如其來的情緒了。
但既然是雙方都有不對的地方,憑什麼她要主動去認錯。
更何況她昨天都同他解釋了,是他不聽在先的。
隻是…
如果他願意來給自己道歉,那就原諒他。
當然,這是她最理想的想法,畢竟從昨晚到今天早上,他都沒有主動來找她說過一句話。
甚至自己電腦還放在實驗室這事,他作為隊長,居然都不問一嘴她是不是還要過去。
周末實驗室又沒有人巡查的,萬一她電腦被人拿了怎麼辦。
林清魚抿抿唇,好吧,這确實怪不到他頭上。
但是這不由得讓她聯想到5月13号的那天晚上,從她選擇斷聯之後,江司衡也同樣沒再聯系過她。似乎隻要她不主動,他就永遠不會靠近自己。
但憑什麼,她要一直主動。
她磨了磨牙,千言萬語在此刻隻彙成一句:“壞人。”
說是傍晚六點結束,但具體時間還是得以老師通知為準。一直到快六點半了,才有老師過來告知他們可以離開。
林清魚回到賽務辦公室後,脫下小馬甲,去找負責看管物品的同學拿回手機後,一開機,微信裡密密麻麻的消息瞬時彈了出來。
不止群裡的,還有…
江司衡的。
看着頭像右上角處的“紅圈6”,她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哪怕他給自己發一條消息都已經超出自己的預料了,他足足發了六條。
林清魚瞪大着眼,呼吸一瞬變得急促又沉重,她僵着手指點開與他的聊天界面。
JS.h【很抱歉,我昨天情緒過頭了,所以可能讓你誤解了什麼】
JS.h【我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也沒有怪你,我就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JS.h【林清魚,你可以回我一下嗎】
JS.h【對了,你昨晚電腦忘拿了,我先給你拿回我寝室了,你什麼時候要取和我說一聲,我給你送過去】
JS.h【你還在生氣嗎】
JS.h【你在做志願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結束後可以給我發條消息嗎,有個東西給你】
看着屏幕上的一字一句,林清魚怔愣許久,眼睫不自覺地扇動着。
他這是,在和自己認錯?
他是被奪舍了嗎?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風格啊?
林清魚俨然還沒晃過神來,喉間仍滾着熱氣,心裡有幾分猶豫。
這一次,他先踏出了這一步,并且給自己搭好了台階。
那她,或許也沒有再僵着的必要。
頓了片刻,她還是決定回複道:結束了。
對面很快發過來消息。
JS.h【你現在在哪】
卡布奇諾就是好【還在教學樓,打算回去了】
JS.h【好】
林清魚盯着那個“好”字,有些不明所以,好什麼,就一個好字就結束了?
但是對面始終沒再發消息過來。
她索性也不想了,收拾好東西就背着書包離開教室。
路上,瞥見鞋帶散開了,她蹲下身子去系。
隻是餘光所及之處,蓦然有一個人站定在自己身前。